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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悬正空的时候,已经能逼人出一身薄汗了,春意浓得发烫。
陈冬到底是寻回来了,被弃在泉州城外往山涌方向去的一口井边,再爬两步就是一座村落了。
她身上的钗环项圈都被夺了,倒是还有一对银豆豆贴在耳上。
就靠着这丁点银子,求了收留她的人户进泉州城来递消息。因为同二房的堂姐妹交好,所以是去二房报信。
分明是好消息,却偷偷摸摸的好似做贼,一辆灰扑扑的小马车接了她走,车上只有二房的一个老婆子。
===第93节===
“我娘呢?”
“病得起不来。”
“那我爹呢?”
“在等你。”
这老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嘴里含着银子,张张嘴,怕是会掉,故而总是闭得死紧,一路上说的字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陈冬愈发惴惴不安,随着那马车驶进城门,她忽然道:“这衣裳是村妇女儿给我的,过年新衣,她只穿了一日,我原来的衣裳也都好好的。”
陈冬还带回来了呢,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随时随地都能抖开来,好验明正身。
马车离得大房愈发近,陈冬又突兀的跳出一句话来,“那些贼人只要了我的首饰。”
老婆子合着那双暴突眼,依旧没说话。
马车驶入宅院偏门,陈冬听见小门落了锁。
回过神来,叫老婆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
老婆子盯着她看,突然说了句长话看,“是不是,一验就知道。”
偌大的宅院,总有死寂一片的角落。
陈冬走下马车时脸上挂泪,心里却有种扭曲的轻松。
大房的偏院,陈冬都没来过,一路上连个丫鬟都没有,只随着老婆子往里头去。
屋门开了单扇,陈冬立在门边,就见里头的男人一个个扭脸看着她,动作整齐划一到诡异的地步,他们年岁不同,面貌各异,可脸上嫌恶的表情出奇的一致,仿佛她是什么不祥之人。
陈冬如坠冰窖,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只问:“我娘呢?”
“老奴说了,病得起不来。”
“我就是我娘的药,晓得我回来了,她爬也会爬来!”陈冬尖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