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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烧纸钱和小伙计
陈家大房嫡子有两位,行一的陈舍秋和行三的陈舍稔。
这回办白事,陈舍微可算是看清陈舍稔这位堂兄的模样了。
那日他风尘仆仆的从任上赶回来奔丧,陈舍微正同陈舍嗔烧纸钱呢。
同陈舍嗔搭档委实倒霉,他急着把手上这叠纸钱早些烧掉,好起来走动,所以就一沓一沓的往盆里丢,烧得是烟气缭绕,把陈舍微熏出两眼泪来。
他虚着一双泪眼,倒是胆子大,刚瞥了眼棺材里的陈砚著,一扭脸又瞧见个年轻些的陈砚著,还以为是头七回魂了。
眼瞧着这魂魄没进棺材里,反而扑通一声跪下了,陈舍微这才回过神来,刚想起来,叫陈舍嗔一挤,又跌在蒲团上了。
‘累死人了。’陈舍微索性就跌着休息会,眼瞧着陈舍嗔殷勤备至的去扶陈舍稔,无语又促狭的想着,‘这么体贴,人家吃肉,你有没有汤喝啊?!’
陈舍嗔的殷勤也没坚持很久,本朝官员逢父母丧事皆有惯例,可以去官离任,回原籍丁忧守制,但只限于文官,再者若官员得用,自古忠孝难两全,朝廷所需远比守服来得重要。
不过陈舍稔显然是个容易被替代掉的人才,他能坐上同知官位,本就少不得陈砚著的运作,如今老爹死了,他叫人用丁忧为由打下来,已经算给脸面了。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陈舍稔自然不会声张,可他到家不过个把时辰,这消息就连陈舍微都知道了。
陈舍稔这几日熬夜累了,再加上丁忧在家,前途不明,就皱着个眉头不说话,吃烟比陈舍巷还凶,一般有他在的屋子,陈舍微都待不住,宁愿吹吹冷风打喷嚏。
幸好谈栩然在后宅女眷堆里应对的游刃有余,时不时还分出心力来照看陈舍微。
每每到点该陈舍微去灵前守着了,小荠定然都抱着手炉等着他呢,一回也没落下过。
昨个听他抱怨说嗓子叫烟气熏得不舒服了,今儿就有清润的无花果干煲梨汤等着了。
陈砚墨看起来像是在与陈舍稔说话,心思却一直吊在陈舍微那处。
听着小荠细细转述着谈栩然的叮咛,瞥见陈舍微捧着汤盅像是搂着个不得了的宝贝一般。
陈砚墨逼迫自己收回视线,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二人从同床异梦变得如此亲密无间了?
‘似乎,似乎就是打从他叫蜜迷心了,昏死过去那一回起。’陈砚墨抓住了线头,徐徐抖落开来,心道,‘对,就是那时候起,他就不一样了,彻彻底底的不同了。’
陈砚墨心中想着事情,自然分散了精神,嘴上对陈舍稔也有些敷衍起来。
陈舍稔如今是最为敏感的,觉察到了,顿感不悦,招招手,又要人来伺候烟!
不论是白事还是喜事,只要操办起来,每日的银子就流水一般花出去。
冬日里省下冰钱,又添了炭火银,再加上请乐伎丝竹班子,做道场,还得添上一笔烟钱。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齐氏瞧了账本回来,一路上心都要跳出来了,银数触目惊心,这才几日功夫,竟就积到几百两之多了。
“叫的都是贵的,可不得那么些银子?奴听账房的人说,老爷和三爷只吃一种沉香烟卷,最是价贵,且说原本不单独卖的,还是四房那位舍了面子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