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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风雪一探舌,阿巧冷得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合了半扇窗子,道:“夫人,成亲真是嗦,那王家老太太不知从谁那胡听了什么,说燕儿不是姑娘家了,这门婚事不作数了,要退亲。”
谈栩然一听神色便冷了下来,道:“帮我拿衣裳来,里外都要。”
主仆俩打小就在一块,自然配合默契,虽然冬衣层层叠叠的,不多时也就穿好了。
谈栩然往花厅走去,就听陈舍微道:“您不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倒听旁人几句闲话?”
“他是不知道!”王老太太一杵拐杖,怒道:“你也同他称兄道弟,明知那姑娘如此名声,还推波助澜?”
门一开,风雪裹着谈栩然一起进来,冰凉凉的吹在王老太太面上。
“燕儿年岁轻,又不恨嫁,只是觉得王吉真心待她,不想错过罢了。”谈栩然冷冷淡淡的说:“不过姻缘这事,牵扯甚多,虽说燕儿清白犹存,但老太太您心里存了膈应,她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既这样,你叫王吉来,他们二人说定了,这门亲事散了也罢。”
“我是他娘,我难道说了难道还不算?!”王老太太心里揣着火气呢。
谈栩然只道:“王吉可是千依百顺的性子?您违拗他,损了母子情分可惜。”
王老太太被谈栩然说得没话讲,王吉孝顺,却并不愚孝,他爹走后,他就是当家人,里里外外都是他说了算。
王老太太虽被他供的高,可顶起真来,到底还是王吉说了算。
傍晚时分,王吉就来了,他看起来也不大好,面白目赤。
陈舍微站在台阶上跟他大眼瞪小眼,都不知该说什么。
吴燕子约莫是瞧见了他,从屋里出来了。
“让他们聊聊吧。”谈栩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陈舍微叹了口气,回房了。
吴燕子手里抱着那个玳瑁匣子,王吉一看,脸色又白几分,厅堂虽空给了他们,但吴燕子在屋里不自在,反而沉默着往菜园子后头去了。
陈舍微用油布覆了一个棚,农具和他做实验的一些苗种都在棚子里头,既有细绒绒的绿芽儿,也有星星点点的翠叶儿,给人一种春天藏在这里的错觉。
“我跟阿娘说好了,婚事不变,她身边那说嘴的丫头也叫我打发了。那丫头同你们村上有拐着弯的亲,听着闲话就往我娘耳朵里传。”
王吉缩着手,不肯拿吴燕子手里的匣子。
“闲话不会凭空消失。”吴燕子却道,“其实是我想左了,就算是年岁到了,也不一定要嫁人的,爷和夫人都是厚道人,我也不想离了姑娘和他们。”
王吉急了,道:“那你同我难道是玩玩的?”
吴燕子越是日日看着陈舍微和谈栩然亲密,越是想起村里那些到了年岁就盲婚哑嫁的姑娘,越是知道真心人的难得,所以才会允了王吉的。
可眼下又出了岔子,她真是怕结亲结成仇了。
吴燕子转过身不去看王吉,只看着角落堆着的镐铲,道:“那事儿,你清楚知道了?”
王吉愤然又无力的道:“那个逃兵,就是杨大河?难怪你那样恨,我若早知晓有这事,岂会那么容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