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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佛寺中多用此装饰,还有富人的家具上也十分常见。
陈舍微从家中出来时,谈栩然那张摇椅上的描金画才只到椅背。
摇椅是好木做的,十分宽大,甚至像一张做成了椅子的床,能容下两个成人在上头摇曳。
谈栩然只让木匠上了底漆就抬回来了,自己在院里铺了油纸,细致的上了黑漆做底,再用退光漆描上逶迤丽的花枝叶,等未干透时再上金粉。
等陈舍微回家,谈栩然是否就画好了呢?
眼前这间谈家描金铺里倒是什么都有,朱漆黑漆褐漆,攒盒、屏风、橱柜、马桶都是描金的,但陈舍微觉得都比不得谈栩然未成的那一件。
想着她躺在黑漆金线上晃荡,陈舍微就觉得连呼吸都烫了几分。
“爷,爷。”朱良连叫两声,陈舍微才回神。
“啊?没事,走吧。明日就要考试了,你也别在贡院傻守着我,回客栈里歇歇可知?考完咱们就要回去的。”
陈舍微放下车帘,心道,‘夫人若不是女子,凭着她这样的好本事,日子不知比如今快意多少!’
秋试同中秋佳节是叠在一块的,陈舍微连考三日,出来时脚步只是虚浮,已经算很好了,更有白须老者直直栽在地上,子孙一拥而上,谁都没接住,倒是踩了老者好几脚。
朱良也算心细了,在客栈里开了小灶给陈舍微煲鸡汤。
等他一觉昏睡醒来,就觉得香气盈室,一轮圆月当空,皎皎月光,如柔冰白缎,披在他身上,也落在花藤上,落在香案上,落在微微仰起的一张美人面上。
“阿娘,阿爹今日是不是考完了?”
“嗯。”
“那他是不是明日就启程回来了?”
“嗯。”
陈绛从蒲团上起来,谈栩然垂眸看她被月光照亮的脸庞。
“那每天阿爹都能咱们离得更近一些了。”
陈舍微歇了一夜,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回来,只是眼见着都到泉州了,马车坏了。
陈舍微本想租车回家,可转念一想,记起泉州禅寺中秋的月饼,中秋虽然过了,可人团圆了就好,许是天意要他带月饼回家。
过了中秋,禅寺依旧香火鼎盛,素点心坊门口好歹不是前几日水泄不通的景象了。
每个口味陈舍微都买了三十个,摞起来三百多个了,哪拿得动啊。
禅寺边上好些小轿,陈舍微叫了一顶,摇摇晃晃的回客栈去了。
晚稻已经开收了,再过些时日打稻晒谷,算算收成,挑着担去衙门交了粮税,余下的才是一家的口粮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