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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一阵风过,拂掉了荷叶,露出一碗的鲜嫩的脑花来,陈舍巷一震,颤声道:“你,你,脑花装碗里干嘛!”
陈舍微觉得他这模样真是好笑,正要回嘴,就见陈砚墨眸光一柔,他心中疑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谈栩然自回廊上而来,笑道:“七叔怎么不进来说话?”
陈砚墨道:“只怕叨扰了。”两人的声音一柔一沉,听起来似小溪融进江海。
谈栩然就见陈舍微低头拾起荷叶,往碗上一盖,表情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自然知道陈舍巷想要换宅子的事情,前世他倒是换成了,不过后来这宅院一夜间遭火焚毁了,陈舍巷出门吃酒没撞上,倒是害得一家老小都死了。
这约莫得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谈栩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若是这个陈舍微不肯换,死在火里也算一了百了。
谈栩然在笑,眼神却是漠然的。
陈舍微忽然道:“甘大哥要搬来了,不大方便。”
刚才分明是他要两人进来的。
陈砚墨也觉得分租了外院给旁人有些丢脸,就暗示自己可以给些银两。
陈舍微却一口拒了。
陈砚墨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子,忽然一笑,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离开时顺便带走了不甘心的陈舍巷。
陈砚方毕竟是庶房,盖房分院的时候家中积累不多,陈舍巷那院子的确是不大,他又贪色,家里养的都要住不下了。
泉溪镇上瞧了一圈,陈舍巷最最中意陈舍微这宅院,宽敞雅致,闹中取静,又同陈砚墨挨着,边上的买卖也不吵闹,都是些茶肆书铺,斜巷子里一出去,却又离主街集市那么近。
弄不到手,他不甘心啊!
陈绛在睡觉,陈舍微一边守着她,一边闷头挑脑花,刚用小钵炖上回来,就听房里传来小猫一样的呢喃。
虽然这几日与他亲近了些,可陈绛刚醒还是要娘。
“你娘说是买些油酱杂物去了。”
他之前都没留意谈栩然没裹脚,今日见了甘嫂走路的姿态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甘嫂比谈栩然大不了几岁,瞧着细眉细眼的,也是裹了脚的。
谈栩然生母早逝,继母故意没给她裹脚,若不是早些年陈砚龄与她父亲有约,就凭谈栩然这双足,她也嫁不进来。
陈舍微从原身脑袋里挖记忆时,太阳穴就会刺痛,他想了这些,额角青筋都蹦出来,突突突的一直跳。
他胡乱的擦了擦渗出的冷汗,心道,原身待她这样冷言冷语的,她却回之以温柔体贴,已经是难得了。
陈舍微觉得自己那点醋挺可笑的,又不是人家的真郎君,人家也不是他的所有物。
他心里自己也虚,空落落的,有点委顿,还好陈绛暖呼呼的小手搂了他,说要去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