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2)
卫晏道:“鸿胪寺。”
陆则一顿。
卫晏夹了块鸡丝,慢慢道:“明日我会进宫一趟,将你说的那些禀告与皇上。届时朝中重臣商讨,若是可行,届时皇上极有可能会点你协助鸿胪寺,接待西秦来使。”
鸿胪寺主掌外宾、朝会仪节[1],像是西秦来贡之类的接待工作,皆是鸿胪寺负责。这件事看起来不算什么大事,但若真能将陆则所说的办成,在皇帝心中也是大功一件,未来也不必从翰林院一步步走上去的差。
卫晏神色认真:“你若愿意,我便同陛下提;你若不愿意,明日陛下提起此事,我便替你回了,全看你作何想。”
陆则神色也慢慢认真了起来,他沉默片刻,轻声笑道:“侯爷已为我考虑到这种地步,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卫晏抿住嘴角的笑意,低头喝了口汤:“我也并未做什么,只不过是同陛下实话实说罢了,此事最终结果如何,还需得看你自己。”
“我知晓。”陆则眸光含笑:“侯爷既对我寄予厚望,我也定不会让侯爷失望。”
两人温存地用过一顿晚膳,便携手到院子里走走逛逛,全当消食。
卫晏已经习惯他时不时要牵着他的手的动作,并肩走在他的身旁,道:“按理来说,明日该是三日回门。但我这边父母早逝,侯府那边回不回去也无甚所谓。但是你这边双亲健在,我们成婚却委实有些急了……”
陆则晃了晃他的手,温声道:“无妨,早在金殿传胪结果出来的一刻我便写信,托人带回了家中,同父母告知了此事。”
陆则看着他道:“我们的婚事是陛下所赐,日子也是钦天监定下的良辰吉日,虽是的确急了些,但我爹娘知道消息也定然是十分高兴的。”
“我家中只我一子,父母也已年迈。如今我留在京中,也不放心他们独自留在老家,便做主让他们前来京城,日后在身边,我身为儿子也好尽赡养之责。”
陆则来的时候便是大婚之日,在这之前原主已经早早将给家人的信都送了出去,如今想来人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对于陆家人,陆则虽没什么好感,但这具身体为人子应尽的义务却不能不尽。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次又有他从中斡旋,想来他们也不敢再做什么。
卫晏点点头道:“应该的。”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的小路上,卫晏道:“这处府邸虽是陛下亲赐,但其中也有不少需要修缮的地方。我明日便让管家把青梧院收拾出来,那处院子坐落在宅子正中,空间也大,周围环境清幽雅致,让你爹娘住,想来也是正合适。届时需要再添置什么东西,你我一并去看看。”
陆则点头:“都听你的。”
对于陆则父母,卫晏心中是有期待的。能养出陆则这么个儿子,想来陆家爹娘也都是极好的人。
卫晏自幼无父无母,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孩子,有个家,对于这种亲情,自然也是期待的。
只是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到底能不能处得来,还得等人到了再看。
两人在花园小径上慢慢走着,已然是月上中天,月光明亮。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无关情爱,只是日常生活,便也觉得时光静好,哪怕是餐后散步这种卫晏从未想过的事,也不觉无聊。
行至正院,春信匆匆迎了出来,言说已经在净室备好了热水。两人出了一趟门又回来,也觉疲乏,便让人备好衣物,前往净室梳洗一番。
卫晏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中衣,进门望去,陆则早已出来,正披着一件淡蓝的长袍,侧身躺在贵妃榻上,手中正翻着一页书,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卫晏见此并未打扰他,只是放轻了手脚,径直前往床边坐下,他扯开被褥,正欲上床,却忽觉下面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卫晏一愣,掀开被子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本书,页面有些泛黄,可见有些年岁了。
卫晏本以为是陆则的书不小心落在了床上,随手拿了起来,但当他目光落在那本书页上时,顿时一怔。
只见“燕家兵书”几个大字,赫然鲜明地印在其上。
卫晏慢慢抬头,目光落到那边的陆则身上,见他神情专注在书本之上,扬声唤了他一句:“陆则。”
陆则抬眸往来,神色疑惑。
卫晏举起那本书示意了一下:“这是什么?”
陆则偏过脑袋,面上不解,眸中却是含着笑意:“什么什么?”
他状似疑惑道:“难道是我看的书不小心落在这儿了?”
卫晏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惊喜,面上更是控制不住地带着笑意:“你还骗我!”
陆则笑容无辜:“我骗你什么了?”
卫晏光着脚下了床,几步之间就迅速走到陆则面前,他举起那本书,眉眼中都漾着笑意,半是喜悦半是嗔怒地开口道:“你自己看看。”
陆则微微侧过头,墨色长发顺势滑落,垂在那半截将露不露的锁骨上,黑与白的交织,更显肤色白皙,色如妖魅。
陆则偏着头静静地看着那本书片刻,轻“唔”了一声:“燕-家-兵-书……”他装模作样地“呀”了一声,抬眸看着卫晏,眸中噙满笑意,面上却是一派惊讶:“这不是今日临江楼里那本书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含笑开口:“莫不是知道侯爷对其日有所思夜有所念,成了精,长了腿儿,自己跑过来了?”
卫晏拍了他一下,面上的笑意掩藏不住,嗔他道:“你还在给我装模作样!”
陆则慢悠悠直起身子,笑容懒洋洋的:“微臣冤枉啊侯爷。”
卫晏没管他嘴里一听就不真的话,把书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双眼亮晶晶的跪坐在他旁边,趴在他胸膛前,声音发软,抬起眼眸看他:“你是不是今天去买莲蓉糕的时候回去的?”
他就说为何来回一趟会那么久,现在再仔细想,当时车夫的态度显然也有些不对。
陆则将手中的书扣在胸前,平躺在软榻上,眸中含笑,却不说话。
卫晏高兴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牢牢地黏住了他,两只手又半撑在陆则身体两侧,和他靠得极近,眼前发亮地问道:“你怎么拿到这本兵书的?明明那么多人都试过了该不会是抢的吧?不对,临江楼有打手在,你抢不到,而且那时候也没人追你。那难不成是买的?也不对,临江楼有临江楼的规矩,东西只作为奖励送出,一概不出售。之前萧凌瑞看中一个东西,出了高价都没让人家松口呢……”
陆则听他说一大堆的话,越听越无奈,随后一只手扣住他的腰,眉眼微弯,无奈开口道:“就只能是我抢的买的?不能是我破解出了那道题,光明正大地把东西带走的?”
卫晏有猜过这种可能,但还是觉得难以相信,神色中的情绪更是毫不掩饰的将这一点表现出来了。
陆则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鼻尖,笑的无奈:“我好歹也是今科进士,一甲探花,夫郎就不能想我些好的?”
“没有……”卫晏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讨好:“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我没想到我家郎君这么厉害。”
陆则扬了扬眉:“唤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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