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2)
魏铭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薛凛的意思,等意识到了,脸直接成了猪肝色,进的气比出的气少。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薛凛会出这个头。
之前他听说的是魏惜倒贴薛凛,被薛凛欺负,他还因此迁怒过魏惜。
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魏惜被薛凛搂着护在怀里,她的头发绕着他衬衫的金丝,她朴素的校服贴着他熨烫整齐的西装。
魏铭启表情极为复杂。
金苏瑜却愤恨又哀怨地看了薛凛一眼,她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甘和嫉妒。
她并不是对薛凛有什么好感,只是因此,魏惜越发让她恨得牙痒痒。
她年复一年地讨好取悦魏铭启,不敢有半点自己的脾气,好不容易将魏铭启哄得离婚了,才堪堪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她这些年多难多辛酸,背负着骂名和白眼又有多焦虑和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魏惜从一出生,就拥有了魏铭启给予的一切,优越的生活,良好的教育,漂亮精致的脸蛋。
她可以从姜颂辛手里抢走魏铭启,却斩不断魏铭启和魏惜的父女血脉。
别看魏惜现在落魄了,但始终是有魏铭启遗产继承权的。
而且,即便魏惜落魄了,穿着身土里土气的校服来到沙龙会,一进来就砸场子挑起事端,也还有家世深厚,高傲矜贵的少爷替她出头。
金苏瑜是个人精,看这少爷维护魏惜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对魏惜多少有点不清不楚的情愫。
或许魏惜愿意,年龄一到,就能嫁去少爷家继续过养尊处优的日子了。
到时候,姜颂辛也能跟着过好日子。
金苏瑜拼尽全力才能得到的,魏惜随随便便就能拥有。
这对母女已经有了这么多了,却还要跟她作对,死咬着不放。
薛盛卫之前一直静静地看着,保持着良好的涵养。
他没有插手别人家事的习惯,况且在他们这个圈层,类似魏铭启家的事并不算少,也不稀奇。
直到薛凛猛地站起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魏铭启的手背,将魏惜护在身后,还说了那些挑衅的话。
薛盛卫这才惊讶挑眉,快速端起茶杯喝了口白毫定神,站起身来。
薛盛卫走到薛凛身边,轻轻搭了下他的肩膀,将他向后推了半步,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薛凛和魏铭启之间。
薛盛卫脸上挂着淡笑,礼貌地递给魏铭启一张纸巾。
魏铭启顿了顿,接过纸巾,擦擦额头上出的汗,脸色好了些。
薛盛卫这才开口,情绪稳定,语气和煦:“魏总,我看还是先处理私事吧,今天大家就是随便聚聚,也没多正式,孩子呢这个年纪都横冲直撞的,大人就要多担待,别动手。”
大概是做了很多年大学教授的缘故,薛盛卫说起话来总能给人一种‘有道理,是商量,为你好’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照他说的做。
两个小时的时限快到了,魏铭启知道,警察的传唤是不能不去的。
魏铭启绷着脸,将卡一收,夹着包大跨步往外走,走路声都能听出带着气。
金苏瑜眼含泪水,踩着高跟鞋,要踉跄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但魏铭启故意没等她,说明心里对她也是有气的。
走到一半撞上沉默的魏纯宇,魏铭启挥了挥手,嗓子清了清:“你坐朋友车先回家,别胡思乱想,爸爸去处理点事。”
吩咐完,魏铭启就让过他出了大门,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主人打声招呼。
魏纯宇并未回应魏铭启的话,他靠着圆柱站着,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魏惜的方向。
他反复的想,这段时间,妈妈和魏惜受了多少委屈,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跟人在盘山路飙车的时候,掐开爆珠吞云吐雾的时候,浑浑噩噩宿醉ktv的时候,她们是不是在流泪,在为生计担忧,在承受着那女人的针对。
魏纯宇五脏六腑一阵抽痛,简直想把今晚吃的东西都恶心吐出来。
他都不知道,妈妈开了家早餐铺,也不知道早餐铺被恶意举报,更不知道魏惜在完成重点高中学业之余,要抽出多少精力,处理这些事情。
他姐也才十七岁,还那么瘦,力气那么小。
魏铭启带着金苏瑜走了,魏惜自然也要去。
她垂着眼睛,身子没动,只低低喊他:“薛......薛凛。”
薛凛回神,手指一松,从她的肩膀上移开,也轻而易举地带走两人相贴的温度。
他放下手臂,眼神变幻一瞬,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慵懒随性地回到沙发上,敞开长腿坐下,端起摆在棋盘边的香槟抿了一口。
仿佛他刚才一直在看热闹,什么都没做。
魏惜的目光追过去,手指紧张地攥起来,欲言又止。
她很想表达感谢,或是别的什么感情,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她无声在心里说了句“谢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魏纯宇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薛凛揉捏着香槟杯,在她转身走的那刻,眼皮颤了一下。
宋泽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好心道:“哥们儿,你喝的是我那杯。”
薛凛微僵,但不形于色,反而睨他一眼,嫌弃道:“你的我不能喝?”
宋泽臣耸肩摊手,乐了:“嘿,您不嫌弃那当然随意。”
今晚闹了这么一出,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跟主人告别,豪车一辆接一辆开走。
薛盛卫等到最后,才咂摸着滋味儿,温声对薛凛道:“来儿子,跟我去小花园走走。”
薛凛不是很想动,但见薛盛卫表情认真,只好叹口气,站起身,扯了扯微皱的衣服,问道:“聊什么?”
薛盛卫搂着他的肩膀,亲切道:“随便聊聊。”
夜深了,小公园里有亮黄的小灯,挂着绿植上,一盏接一盏,将鹅卵石路缓缓照亮。
空气中飘着泥土的潮气和草叶的清香,将古龙水的味道掩去一半。
薛盛卫走在前面,还有闲情逸致看看主人养的芍药。
这个季节,芍药花开的正盛,花瓣完全舒展开,露出里面嫩黄的蕊。
幽静的夜里,花枝乘风微微轻颤,抖出浅淡的香气。
这个品种的芍药,好像叫落日珊瑚。
薛盛卫一边摆弄花茎一边问:“刚才怎么突然出这个头啊?”
夜风一吹,薛凛双手插进兜里,云淡风轻道:“我同班同学,要被人打巴掌,我拦一下没什么吧?”
“噢。”薛盛卫若有所思,认真地点点头,又说:“哪怕你知道魏铭启马上要跟我合作政府项目,我们需要维护良好的关系,你也还是要出这个头?”
薛凛一顿:“我没想这么多。”
薛盛卫笑笑:“你看同样是同学,宋泽臣就没动,他妈跟魏铭启关系很好。”
薛凛一挑眉,微微侧头,反问道:“你的意思我不应该管,应该让她被打?”
薛盛卫赶紧直起身,摆正立场,认真道:“我没这意思,你保护女孩子当然是对的,更何况确实是魏铭启对不起她。”
薛凛蹙眉:“那还特意把我叫出来?”
薛盛卫笑了,脸上的严肃半点不见,上下打量着薛凛:“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个年纪实在是让人羡慕,可以不计后果的为喜欢的人出头,义无反顾,从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凛一开始还虚心听着,听到一半,表情严肃起来,他眉毛一拧,淡声道:“别误会了,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举手之劳而已,我是学生会长,总不能袖手旁观。”
“哦?”薛盛卫一挑眉,意味深长问道:“那你说人家three,也是身为学生会长的义务?这称呼可有点带着情绪啊。”
薛凛眼皮颤了颤,失笑,舌尖轻扫下颚,身体放松下来,懒洋洋道:“爸,你真想多了,她身上几乎没有我喜欢的点,你看刚刚她咄咄逼人又莽进决绝的样子。还有她平时,考试排名暗搓搓跟我较劲,对韩春平的话唯命是从,记其他同学的黑名单,还有,元旦晚会那事儿,我刚有计划,她就泄密到主任那儿,以及西尧的生日趴被砸也有她的份,她还给我备注赛博.....总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薛盛卫半垂着眼,耐心认真地听着,甚至还缓缓点头,等薛凛说完了,他笑着摇摇头:“她有这么多缺点,你这么不喜欢,那魏铭启要打她,你拦着魏铭启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搂她呢?”
“我......”薛凛哑口无言。
他当时哪来得及想那么多,怎么顺手就怎么来了。
薛盛卫拍了一下薛凛的胳膊,脸上挂着作为父亲慈爱又了然的笑:“讨厌一个人,你身体自动就不愿意跟她有任何接触,反之亦然。”
薛盛卫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只是突然发现了身处青春期的薛凛的情感状况,本着负责的态度,多了解一下。
他和孟棠之不一样,对早恋,他是不介意的,他甚至觉得,一个心里无情的人,也做不出优秀的设计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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