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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烛火还亮着，她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走进屋，她没注意看屋里的人，就先压低了声音念叨着：“这孩子，睡着了也不把烛火灭了，万一把房子点着了可咋整？”

再说，一直点着蜡烛多费钱啊！

程宽：“翠红，是我。”

李翠红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

“今儿睡多了，有些睡不着，炉子里还温着粥，还有水也给你烧好了，你先洗个澡，再喝点粥垫垫肚子。”程宽将炉子上温着的粥取了下来，又把刚倒出热水，又装了壶凉水的烧水壶放到炉子上，关上了炉门。

李翠红看着烛火下，程宽那温和的容颜，眼睛忽然有些发酸。

她快速地洗了个澡，夜里风凉，她喝着温热的粥，连心里都熨烫起来了。

等到了床上准备歇息，一双粗糙却温热的大手却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按了起来，一天的酸痛在这样力度舒适的按压下释放了出来。

“你干啥呢？”

程宽低低地笑着：“你一天天的太辛苦了，我这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服侍服侍你了，来，脚也伸过来我给你按按，这样舒坦不？”

李翠红不由笑了：“舒坦。”

程宽没给她按多久，李翠红就睡着了，呼吸声有些重，也说明她一天确实累狠了。

程宽目光落在李翠红和旁边隔着的帘子后，已经熟睡的女儿和儿子，脸上一片柔软。

为了他们，他也不能就这么倒下。

这是李翠红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她睁开眼，天色还暗着，不过周围已经有了动静，她就要起来做饭。

忽然，耳边传来温和的低语：“你多歇会儿，早饭我来做。”

“爸爸，你也起来啦，妈，你先歇会儿，早饭我和爸爸一起做。”小云的声音也从旁边的帘子后传了出来，等帘子掀开，她已经穿好了衣裳，开始淘米。

父女俩分着工，偶尔低声说笑着，气氛不再似以往那般沉沉的。

“孩子她爸，小云”李翠红恍惚地看着昏暗光线里，那道仿佛再度伟岸起来的身影，又看看那道小小的却努力向上的身影，眼睛有些湿润。

出门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身上是充满干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