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古怪齿轮(3/3)
关宝铃额头的青筋猛然迸跳起來。脸颊飞起两团红晕。似乎是要准备激烈地辩论什么。陡然又闭了嘴。发出一声悠长的感叹:“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真的不必解释了。”
突然间出现的尴尬。在我们之间缓缓蔓延开來。
沉默了十几分种之后。关宝铃忽然苦笑着问:“风。你嫌弃我。”她的头依然枕在我的膝盖上。但眼角却有两颗晶亮的泪珠滑落出來。一直滚向她小巧圆润的耳垂。或许对一个女孩子來说。被大亨这样的男人包养。是一生最深的、最不可开解的痛。
我嫌弃她吗。我说不清楚。
至少在王江南苦苦跟在她后面追求的时候。我是怀着一种幸灾乐祸与醋意横生的想法。甚至是抱着隔岸观火的看热闹心理。直到关宝铃神秘失踪之后。我才真正意识到。她的影子已经深深镌刻在自己心里。挥之不去。
我的确对“大亨的女人”这句话耿耿于怀过。或许还将耿耿于怀下去。但我无法否认她身体里散发出的致命魔力。比此前任何一个女孩子给予我的印象都更完美。
“我沒有嫌弃你。这些问題我们可以在脱困之后再讨论。现在。你需要休息。我们沒有多少体力好浪费了……”我的嘴唇也在火辣辣地痛。
关宝铃又一声长叹。抿着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在不停地消逝。我一直希望能突破玻璃盒子。进入那个古怪的山洞里去看看。放置齿轮的那一列石台只占据了山洞总宽度的三分之二。石台旁边很明显地留下了一条通道。如果按照最正常的思维。这么多高速运转的齿轮。总该有人巡视照看。那条通道就是供人來回走动的。
我情不自禁地自嘲着:“在这种神秘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怪人照看这些机械装置。”想不通的事太多。可惜沒能像古人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一样。我们到了山前。却给石壁挡住了。无路可去。
不知过了多久。关宝铃渐渐陷入了虚脱的昏迷。嘴唇上到处泛起了米白色的小水泡。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需要补充水分。但这里只有透明的空气。。小刀压在我的左手腕上。轻轻一动。一滴血珠迸出來。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式地把手腕横在关宝铃嘴边。让血珠滴落进她嘴里。十几滴血珠落下去之后。她shen • yin着贪婪地舔着嘴唇。这些温热的液体对她太重要了。我在小臂上轻轻一压。血珠滴得更快。像是春天最珍贵的雨滴。
至少滴过五十个单位的血之后。关宝铃饥渴的状态才稍稍得到缓解。成年人的正常失血量为二百到四百个单位。但我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只是五十个单位的血。足够令我眼前一阵阵金星乱冒了。
“下雨了吗。风。是下雨了吗。我感到有水珠落下來。好甜……”她闭着眼。任由鲜红的血滴进嘴里。
如果我的血能助她渡过最危险的生命难关。就算把全部鲜血都释放出來。我也愿意。
“是。是下雨了。”我低声回应着她。再次挤压着左臂。让滴血的速度再次加快。一不小心。有一滴血落在她的脸颊上。啪的一声。如一朵严冬寒梅般鲜红地炸裂开來。
“或许是我们的困境感动了上天吧。才会下雨來救我们。最好。再掉下几个汉堡來。或者包子、饼干來都行啊……我真的感觉好饿。早知道这样。当年入行的时候不那么拚命减肥就好了。至少身体里能储存更多脂肪。。”
她的肚子“咕咕、咕咕”地叫了几声。接着她便不好意思地睁开了眼。“啊”的叫了一声。挣扎着要坐起來。
我按住她的肩。低声叫着:“别动。你很虚弱。千万不要动……”随即发力在她的左右肩窝里点了两下。令她失去挣扎的力气。
她含混不清地叫起來:“我不要……不要……不要你流血。不要……”并且迅速闭上嘴。坚决地用力摇头。
血仍在滴。不过却是凌乱地落在她的下巴上、腮边、胸前。我刚刚要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耳朵里的“飕飕飕飕”声蓦的消失了。四周出现了一片森冷的死寂。
我忍不住抬头。那些飞旋的齿轮陡然停止了。而那条光带上却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光点在急促流动闪烁着。仿佛是圣诞夜泛滥的彩灯。
“它们坏掉了吗。还是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或者又要有意外发生……”
关宝铃停止了挣扎。双眼一下子瞪到极限。大声叫着:“看那洞顶。看那洞顶。洞顶。”
我们谁都顾不上仍在滴血的手腕。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洞顶那块光斑。它正在奇怪地蠕动着。仿佛那片石壁正在迅速分解。而光斑一路向石壁深处渗透进去。转眼间已经凹陷进去一米多深。这个玻璃盒子也跟着上浮。始终跟洞顶紧贴。
我的大脑只思考了两秒钟时间。跟着跳起來。抱起关宝铃。來不及有任何解释。直接冲向塔里。当我飞奔着冲向楼梯时。顺便脚尖一勾。把那块金属牌子挑起來。抓在右手里。本來极度疲倦的我。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气。直奔到塔顶。抱着关宝铃和牌子。站在玻璃屋顶下面。
现在。我们能更清晰地观察那块光斑。它背后的岩石并非是被分解。而是像拉开很多扇叠合在一起的门板一样。层层撤走。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风。就算上面的阻隔完全打开。我们却不得不囚禁在这盒子里。仍然无法脱身。怎么办。怎么办。”她说的。跟我所想的完全相同。突破洞顶固然关键。但是打碎这盒子似乎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它的玻璃外壁那么坚韧。就算是最好的防弹钢化玻璃也不过如此。如果沒有特殊的工具。似乎很难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