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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尘熟练地蹑手蹑脚溜进山峰处大殿内的丹房,没见到云鹤的身影,她像老鼠跌进米缸一般,疯狂将房内丹药瓶子塞进自己的衣袖。将周遭扫荡一空后,她从衣袖里掏啊掏,将一个东西掏出来,随手扔到一旁的架子上。
云鹤念叨好久的凤凰族的泣血露,她也算投之以桃了。
姜尘又如一阵烟从青云峰飘走,她坐在一团云上,正为自己的满载而归乐开花,忽心脏骤痛,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徒弟!”姜尘神色一凛,同心锁在反复收缩,她的心快要喘不过气来。
有人闯进了云水间。
自上次花藏入了云水间后,姜尘在云水间又布下一道禁令,非云水间人不得入内,林榭春也出不了云水间。若有修为在她之上之人强行闯入,她必有感知。
可她一点感知都没有,同心锁是师傅间的束缚亦是保护,一方能感知另一方的危险。
林榭春在这个关节眼绝不能出半点差池,姜尘暗恨自己的疏忽,心绪翻涌着,心急如焚回到云水间。
云水间此刻黑云弥漫,姜尘沉着脸,看到银河里的星星此刻都昏迷在底。
她踏去云水殿,察觉到自己的右手在无意识地颤抖,姜尘深吸一口气,左手死死按住右手。
殿内依旧空空如也。
姜尘转头去林榭春的书房,书房整洁又寂静,书卷陈列在案几,一枝桃花压在看了一半的书页上。
她几步上前,伸手触碰下那枝桃花,指尖染上淡淡的香。就在此时,一道术法从身后袭来,姜尘早有防备,她头一偏,伸出手来,长鞭似长了眼朝身后挥去。
身后传来闷哼,那一鞭结结实实打在谁人身上。但那人还是扑了过来,姜尘被他从身后撞到,熟悉的气息让她动作微滞。也就是这片刻犹豫,她被撞到窗边。那人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拽过身来,他的发擦过她下颌,再接着姜尘痛得蹙眉,那人含恨咬住她脖颈,隐约有鲜血浸出。
他的气息急促滚烫地洒在姜尘的肌肤上,他的恨几百年来都没减半分。
他的发蹭着她的脖颈,似乎有泪落下。
姜尘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白玉耳坠晃了晃,发丝凌乱些,少年终于松了口,姜尘觉得自己脖颈可能已经少了块肉。他对她笑,唇齿上还沾着她的血,眉眼却如小菩萨般润玉,透着股与世无争的清冷。
他唤她:“师傅。”
“你将他人呢?”姜尘让自己冷静下来同他说话。
“师傅,不过三百年未见,你又收了徒弟。”在听到姜尘提及林榭春后,可珄退后一步,他微微歪下头,左耳是白玉耳坠小巧清冷,右耳却坠着墨绿近黑的耳坠。他生得一副慈悲相,眉眼都三分冷清,可皮肉之下皆白骨,“我自是杀了他,就像杀了那些人一样。”
姜尘冷冷地望着他。
“师傅,不要这样看着我。”可珄露出可怜的神色,“我会伤心的。”
“师傅已经抛弃我了,就像抛弃他们一样。我不是第一个,他也不是最后一个。”他上前来,伸出手想要去拉姜尘的手。他唇色寡淡,却有姜尘的血为口脂。
“师傅,师傅。”他见姜尘没应声,一阖目,滚滚眼泪便落了下来,“师傅莫厌我,我很想念师傅,师傅可曾想我?”
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不要嫌弃他,不要再扔下他。他也曾与她生活在云水间,也曾同她见云卷云舒,他和如今的林榭春并未不同。姜尘曾收过很多徒弟,可珄不想看到姜尘对其他人笑,所以他杀了在他之后的姜尘的徒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