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页(2/2)
玉岁眯了眯眼,那天午后的时光都在虚幻朦胧中被拉长,每一个记忆的碎片都被她藏匿,无人时偷偷翻看,又藏于腹中不可告人。
“我娘常说岁岁要平安,算命先生说人的一生是有福泽在身,我想我此生福泽定多。”玉岁的手探过来摸到邵宴宁的手,因怕他反抗,她握住他手后便与他十指相扣,但这次邵宴宁十分温顺。玉岁道,“总归是好东西,我将我的福泽分你一半,愿你此生安好。”
邵宴宁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清楚感觉到掌心的温暖。曾经被从手心剥离的温度又重新落回掌中,他似回过神来,蓦然收起周身的刺。
怀中人像只动物一样,他露出獠牙与利爪,差点撕破自己的伪装。
安静下来吧,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快要忘记了,那女人的样貌,只记得她离开时指尖拂过他的手,什么也没留下。
“她很温暖。”过了许久,邵宴宁用微涩的口吻道,“曾经。”
玉岁轻轻应了声:“……嗯。”
邵宴宁的母亲今日去世,讣告传到了这边。玉岁对邵母的印象很浅,只记得那是个美丽又冰冷的女人。自玉岁来京时在丞相府见过她一面,这么多年,再未见过她。
她来时八岁,邵宴宁不过十岁。
邵宴宁出生险些夭折,五岁之前一直呆在母亲身边,直到五岁那年一场重病,他落下了腿疾,便被送到另一处府邸生活。
人的感情真奇怪,把它锁进一个小匣子里,扔进心中最暗沉的角落,任由它落满灰尘,以为自己毫不在意。谁知一朝它又跑出来,狠狠咬了他一口,甚至牵连出另一片血肉模糊。
“没有关系的,有岁岁在。”玉岁如是道。
他们在黑暗里十指相扣,她来做他的铠甲,真的没关系的,有她在。
玉岁十六岁这年,玉南楼被调到北盛平乱,北盛离京城只一天一夜的路程。玉南楼闲来无事时,常独自策马而来。他教玉岁舞枪弄剑,也认识了杨迎风等一行人。
以杨迎风为代表的京城子弟们很崇拜玉南楼。杨迎风空有一腔为国热血,偏偏身为权贵,家中只他独子,他爹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行军。他跟在玉南楼身后,一个劲问他军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