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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不疼。”玉岁赶忙说道。
邵宴宁的嘴角在听到她的回答后慢慢收敛,直至面无表情。他无意识地将手放在他的膝盖处,细微的疼痛让他曲了曲手指,回过神来,他不再搭理她。
玉岁还是挺喜欢她的未婚夫的,他每日安安静静坐在窗边,或看书或写字。他的头发是玉岁鲜少见过的漂亮,鬓发蓬松又泛着光泽,发梢微微弯曲。几缕发从面庞落下,更衬他雪白面容。
她送的东西,她未婚夫都很喜欢。她未婚夫似乎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从不轻易同她搭话。没关系的,她话儿多,可以多说些话来逗他开心。
虽然未婚夫不怎么爱笑,但他心肠柔软,很温柔。至于初见时的那句滚开和丑八怪,玉岁早已将其在记忆里模糊化,毕竟谁还记得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呢。若真记得,玉岁也将其归因于对陌生人的防备。毕竟在熟络之后,她的未婚夫很关心她。
就比如某日她在地上乱滚撞到了头,她听到屏风那头传来他关怀的问候:“疼吗?”
待反应过来是他在问她,玉岁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不疼不疼。”还是很疼,她怕他担心,就这样说。
那头很久再没传出什么动静来。
玉岁知晓她的未婚夫得了病,这大抵是一种很漫长的病,他每日都喝着药。邵宴宁不喜药味,每次用完药后便让侍女来屋内熏香。那香很淡,驱散药的苦,玉岁很喜欢这味道,有时也会让侍女用熏炉在自己周身绕三绕。
直到一个初秋的午后,她和晃晃坐在檐下晒太阳,看着庭院内一成不变的景色慢慢褪去颜色。
那是玉岁第一次见邵宴宁犯病,他开始咳嗽,那声音从胸膛刺出去,仿佛要咳出心肺来。玉岁吓得赶忙跑到房间,却看到邵宴宁低着头,一只手死死抓住桌角。
“你没事吧?”玉岁有些慌张地上前关怀,她伸手去扶他的手。
他的手很冷,他反手将玉岁的手抓在手中,力度之大让她感到疼痛。
邵宴宁想推开她,他想让她滚。肺中刺痛让他开不了口,只能弯下腰一声高过一声咳嗽。
他听见玉岁高声喊人,侍女们纷至而来的脚步声急促。风在廊下吹起又落,耳鸣声不断,心潮起伏,痛楚难耐,再然后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无措又坚定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岁岁在,有岁岁在呢。”
第46章
屋内的香炉正静静焚着香,窗帘紧闭,碳火在盆中烧得火旺,偶尔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旁檀木屏风上的白鹤展翅欲飞,桌上素净白瓶里插着一大束红艳艳的梅花。
幽香无声蔓延,冷气融化在室内的暖意里,邵宴宁抬眸看了一眼。
花是玉岁今天摘来的,她捧着这么一大束梅花来到他面前,发上都是雪,手指头都冻得通红,人却异常高兴。
邵宴宁也忘了是哪一日玉岁为他插花,她把花瓶放在桌前最显眼的地方,笨拙地往里面插过桃花,蔷薇,牡丹,桂花等等。他不喜花,花有什么好看的,开了谢了,但当他回过神来,花瓶里的花永不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