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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上去的？”林璟云问道。

“我不知道。”白绛眼泪直往出冒。

林璟云小小模样，坐在白绛刚绑好的秋千上，梨花纷纷扬扬，他掏出手帕，帕里几块小小糕点。

“要吃吗？”林璟云捏起一块糕点，问她。

白绛点点头，手脚并用地顺着树干滑下来，来到他身旁，眼睛直勾勾盯着糕点。

“……你怎么下来的？”林璟云蹙了蹙眉。

白绛咽了咽口水：“不知道。”

林璟云看着白绛，她穿着洗得泛白的小的些许不合身的衣裳，很瘦，显得一双眼又大又圆，饿得发绿。他大抵猜到她是谁了，离国的秘史，不合时宜的公主，先皇后唯一的女儿。联想到自己的处境，看她的目光也有几分同病相怜。

林璟云是閔朝的五皇子，养在皇后身边，生母不详。皇后有子，其为太子，他为皇子，虽年幼，可难免招人猜度，宫中处境艰难。

白绛见他不说话，伸出手来，想吃他手中的糕点。林璟云收回了手，白绛捏了个空。

蓝天白云，梨花满头，风一吹，花瓣如雪。林璟云垂眸，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你推我荡会秋千，我便给你吃，可好。”

白绛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咽了口口水，乖乖点头。

于是新做的秋千，让他先玩了去。花瓣从白绛鼻尖飘过，幽幽落在林璟云怀中，不过最后的糕点也尽落于白绛腹中，白绛也心满意足了。

玩了秋千，林璟云便要走，白绛歪着脑袋看他：“你明日可还来？”

她还想吃糕点，希翼他明日还能来此。

林璟云动作一滞，回头看她：“……你想我来？”

白绛点点头，她已经一个人很久了，她一个人自顾自说话也很久了，林璟云误闯她处，就像母后还在世那样，她希翼有人能同她说说话。

“明儿怕是不能来，宫中设宴招待。”他话音刚落，便看到白绛嘟起了嘴，目光些许失落，于是莫名其妙地，他又说了句，“你若不怕等，我明晚过来……给你带吃的。”

第二日白绛坐在秋千上，一直从中午等到黄昏，再由黄昏等到了月上梢。林璟云果然来了，明月映得他影影绰绰，就在白绛以为闹鬼时候，林璟云用一根鸡腿成功堵住了她的嘴巴。

那夜林璟云带的半只烤鸡，都让白绛一人吃光了，小姑娘吃得饱腹，同他坐在长廊里，嘴上还是油光，夜风穿廊不止，白绛叽叽喳喳似要把这几年的话一口气说光。

第11章

之后林璟云便常来寻她，一个呆在冷宫又笨又傻还好吃的公主，一个不曾引人注目的皇子，两个半大的孩童，渐渐熟络起来。林璟云倒没那么热情，主要是白绛太热情了，每次分别时，白绛都会恋恋不舍挥着手帕，顺便说一下明日想吃什么，而后由衷期待他的到来。

所以当林璟云告诉白绛，他要离开的时候，白绛愣了两秒，哇得一下就哭了出来。

林璟云被白绛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梨花纷纷扬扬，如雨般落下。

“你走了，我怎么办？”白绛一边哭一边打嗝，“我的烤鸡烤鸭烤猪蹄，我的桂花糕马蹄糕桃花饼，呜呜呜，我舍不得你！”

林璟云看着白绛的眼泪，有些束手无策，他伸出手，又不敢触碰她，只得收回了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莫哭了……我明年还来。”

白绛揉着眼睛，抽噎道：“真，真的吗？”

“嗯，明年春贡时，我同兄长们一起来。”林璟云神色认真，这样对她道。

白绛的眼睫被泪水打湿，虽有不舍，但她终于露出点笑意：“你明年来时，我给你吃梨子。”

林璟云知晓这棵梨树对白绛的意义，他看着树下的秋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