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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下来,竟和平时的回家时间相差无几。
这时店里已有五六人排队等纹身,盛穗在收银台结账时,圆脸女孩由衷佩服道:
“第一次纹身、还是在手腕,居然一声没吭,厉害啊姐姐。”
盛穗看向左手手腕的保护贴,薄膜下是大片涨红皮肤,半晌轻声:“可能是觉得自己没资格吧。”
“”
中午通话时,盛穗没主动提及媒体采访和放假的事,周时予自然体贴地没多过问,只留下一句需要就随时找他,便留给盛穗充足的私人空间。
和平时相同时间,盛穗搭乘同一班地铁回家,在屡次低头、确保手腕的刺青不被擦碰中,明显感觉到以往从未有过的目光,如影随形般落在她身上。
她天生肤色很白,今天穿的是半长的短袖雪纺衬衫,在盛穗不曾特意遮盖中,手腕的刺青便全然完整地暴露在空气、和周围陌生人的注视中。
或是说,是在她也无法辨别究竟是真实、还是心里作祟产生的薛定谔注视中。
坐扶梯时,左边的男人几次和她对视——是在看她手腕上的刺青吗?
车厢拥挤时,身侧年轻的母亲向她短暂瞥过一眼、又匆匆弯腰和五六岁的儿子耳语——是在警告儿子,刺青是不学好的行为、千万不要效仿吗?
或许和耐药性相同,人对疼痛也有适应性;正当盛穗强行乐观地安慰自己,手腕受伤也并没有那样痛时,沉默许久的贺敖忽地告诉她,要准备打雾上色了。
下一秒,凶猛而剧烈不可抵挡的疼痛,就如巨浪般卷席而来,瞬间将盛穗吞没。
她这才明白,原来有些痛,是永远无法适应的。
刺进耳膜的电锯转移阵地,原来是锯头一下又一下割在她手腕,断裂后接上好,方便下一次锯断。
身体开始不受控地一直发抖,生理性泪水几乎瞬间就要从眼眶落下。
盛穗不想在外人面前落泪,右手掐着大腿不许眼泪掉落。
不减反增的疼痛积累,随着脉搏每次跳动、清晰将痛感反馈给大脑。
盛穗倏地想通,在绝对的疼痛面前,连时间都失去意义。
直到脑袋开始阵阵发晕,她仰头看向黑空空的天花板,忽地想起周时予手腕上数不清的疤痕。
她又恍恍惚惚地想着,刀片割破血管和针头刺进手腕,会是相同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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