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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水淹了路。真可怜呐,晚开的樱花都落了,赏的人更少了。木屐也湿漉漉的,真不舒服。”
“来得太匆忙了。”佐藤娘看他没套防雨罩的木屐,后撤着邀他进门。
“乱糟糟的都是音,以为还在梦里。”
纷纷扬扬大雨下,雨声连连钻孔进了屋,像是水烧开的滚滚声响,熬干才会停下。
安殊一回头望了望深深沉沉的屋外,晶亮的雨线飞进眼中,胡乱猜想丑时三刻了。
匆忙中雨伞拿进了屋,倾斜着滴着水,汇成了一条弱弱的短线。小小的伞帽漆黑油亮,像是安殊一带来的不是水,而是油。
佐藤娘递出的手绢安殊一未接,他取个东西还要离开,匆匆而来也要匆匆而去,只烦请佐藤娘清理下沁着寒的水了。
“黛子姐姐马虎大意,忘拿三味线了。武缘茶屋表演要用,害得我从梦中爬起,慌慌张张跑来了。黛子姐姐,专给我找麻烦,怕是有好戏等着我。近几日我也闲的无聊,涉险找点乐子也不错。”安殊一说。
佐藤娘想到了前段间的事,东倒西歪地嗬嗬笑了两声。安殊一那凝着几颗晶亮雨珠的长发披散着,浓黑若是乌木头,能闻到香气嘞。她错开视线,挡下安殊一进屋的步子,双目失明般,“殊一啊,这雨是为你下的。”
安殊讶异地停下,受水汽侵扰打了个颤,细白的小手指抖了抖,爽气地笑,“佐藤娘安稳在屋,不知屋外的雨势急促。我可不托您这话,还不知是福,还是祸呢。”
佐藤娘沮丧地缩起脖子苦笑,抽出手帕擦擦安殊一的手指,“木少爷传话,托你照顾个人。”
“哪位绝世美人能惹他给我这话?可是为难人了。”
“男人,异国他乡来的。他不容易,浑身是伤,没处跑先给推到这儿来了,从正午等到现在。刚木少爷安置他在藤门茶屋,要你陪他走一趟,还要你以后照顾照顾他。”
“真可怜。”安殊一蹙了蹙秀丽的细眉,宛若孤雁落平原,惹人心碎,“这雨急匆匆的,怕是他带来的吧。”
“是哪。”
“为难,真是为难。水势波涛汹涌,望之怯步,怜他可怜就成我可怜了。佐藤娘,我可不会游泳,怕是要被木少爷逼的淹死。”
佐藤娘抬起手,理了理他柔顺的头发,摸到半手的水,目光中含有浓厚的爱护。“殊一啊,别动不动死不死的。”
“这话佐藤娘该对木说。”
“水无濑家主,我只有听从的份儿,哪能上去问话。”佐藤娘说,“殊一,你也是哪。”
“佐藤娘,我明白。”安殊一握住她的手,轻轻从额顶摘下来。
佐藤娘的身不由己安殊一知,也知她的烦闷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安殊一把她的手松开,望向远方,轻柔地笑说:“哎,真令我嫉妒,得木少爷的疼爱,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