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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负载着许多人的目光,还有命运,可他似乎并没有负起责任来。因为,他满脑子都是韩思农,被韩思农搅得七荤八素,魂不守舍。
他以为只献祭了他自己,哪知,围在他周遭的人,也不能幸免。
“小徐……”厉永奎哽了哽喉咙,“我对不起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不——”徐行忽然拔高音调,眼底盛着滔天怒气,“不是你该负责的,你难道不跟我们一回事吗,都是被……”
被什么?
被放弃、被驱逐的人。
徐行抖动着嘴唇,说不出口。
厉永奎惨淡地笑了笑,在明亮的灯光下,这个笑容却死气沉沉,还不如在室内的人造绿植来得有活力。
“厉总,你知道我们这种人被称为什么吗?”
“什么?”
“手套傀儡。”
厉永奎怔了怔。
徐行转过头,找到厉永奎的眼睛,笑得发怵。
厉永奎听见他说:“手套傀儡的意思,用完即弃,就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韩思农是在回家的半途,接到厉永奎电话。
厉永奎告诉他,想聊聊。
韩思农想了想,说,那你决定地方吧。挂了电话,他让司机调转方向,往城西开。
厉永奎开门时,发梢上还滴着水珠,浑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蒸汽,似乎刚刚洗完澡。
韩思农抬了抬眉。
厉永奎一直盯着他,眼神不肯逗留在别处。
“要说什么?”韩思农熟稔地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
厉永奎垂下眼睫,有些羞愧似的。
就那么奇怪,彷佛理直气壮地坏,理直气壮地伤害,旁人好像就会被骇住,不敢靠近指责。
相反是受害者,该羞愧。
韩思农没看明白,更是没有那个本事,能参透厉永奎的想法。
“我算什么,啊?”厉永奎抬眼,咄咄逼人,将这些时日的愤怒委屈,一股脑儿往外倒,“在你心中,我算什么?!你可真会面不改色地撒谎啊!怎么,连自己也被说服了吧,你对我保证过的什么,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不会把我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