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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宸的入学手续办的很快,就近跟俞京生上的同一所小学。俞京生马上就要升入附中,袁宸还有两年。
新学校对于袁宸来说无疑是陌生的,爸爸常年看不见人,袁宸跟妈妈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第一次踏入校门的时候,袁宸主动松开了妈妈的手,像是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一脚踩进成长的列车。
俞京生晨读时间比袁宸早,早晨几乎不能一起上学,为了能跟俞哥哥一起上学,袁宸起得很早,早饭的热粥经常烫得嘴里起泡。
俞京生不爱等人,但是对袁宸却是少有的耐心。
记得当时全国提倡导普通话的普及,学校自然是首当其冲,校园里到处都有“请讲普通话”的标语。现在的小孩基本上都不会说地道的南京官话,老师更是不允许在课堂说南京话,老一辈看着字正腔圆的小孩子们都会感叹“南京人的魂都丢了嘞”。
俞京生的父母也是半个南京人,会听,但是会说的不多。俞京生的南京话知识都来自小伙伴或者是俞妈妈揍他时脱口而出的脏话。
语言天赋在骂人这方面比谁都先无师自通。
袁宸是地地道道北京人,陆阿姨有时讲话都会不由自主带着儿化音,袁宸却是一点口音都没有,儿化音还没发出声就滑进了肚里。
俞京生时常想,袁宸讲话真像个机器人,没有感情,全是技巧,像编写好的程序输入进大脑。
袁宸最先学会的方言是南京话的哥哥。
俞哥哥变成了“俞国国”,袁宸讲方言很滑稽,像崴脚的小老太太。
俞京生用南京话骂他,小炮子子,其实他也不太明白这话具体骂什么的,反正每次挨揍他妈就是这么揪着耳朵骂他的。
后来袁宸的方言长进了一些,讲起来像模像样,南京青奥会之后,二胡卵子被他用来专怼俞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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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新环境对于袁宸来说是个漫长且辛苦的过程,大半学期上完,他只记住了老师和同组的小朋友。
年龄刚过两位数的小朋友大概是这世上连结纯真与浪漫的天使。一次集体活动就能拉近他们间的距离。
学校里每年都有植树节活动,小学部的老师带领小同学们认领自己班级的苗苗园,袁宸是转学生,错过了跟大家一起春耕,秋收自然是踊跃报名。
袁宸感觉这个城市慢慢有了自己的痕迹,新芽落地生根,从此不再漂泊无定。
四班的苗苗园在操场的花圃旁边,春天时班长抽到了花苗,四班就变成了花仙子班。
秋收的时节,其实也就是看看花苗的长势,浇水、施肥,但是袁宸却为融入到集体而欢呼雀跃。
好像是一个放学的下午,袁宸要去照看花苗们,俞京生去四班领人回家,又辗转到苗苗园,果然揪到了人。
“我找你半天,你又来看花了?”秋高气爽,但阳光还是很毒辣,俞京生有些蔫儿了。
“这花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快六年,我都看腻了。”俞京生已经汗流浃背,袁宸蹲在花圃边看得很专注。
“俞哥哥,你说我们班的小花苗长大了是不是也跟花圃的玫瑰花一样好看。”袁宸扭头艰难望着俞京生,阳光刺眼,但是俞京生为他挡了大半。
俞京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不是玫瑰花,是月季,立牌被足球队的人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