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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瞬间,我浑身上下每处肌肉都在颤抖。我抑制不住地想要流泪,平生第一次从心底生出这样浓烈的恐惧,也听见愈来愈大的声音在说放弃。
别治了。
我蹲在地上,死死地咬着牙,试图用疼痛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听见我的心在说,别再治了。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吗,我知道的。我每天和医生打交道,听不同的专家和我说着他的身体状况,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可实际上我比谁都要清楚,他会死。
周知远会死,我没办法治好他。
我是在自私地逼迫他痛苦,用昂贵的药物想要延长他的寿命,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都困在医院的牢笼,痛苦地过完最后一点时光。
我总是催眠自己,骗自己是为了他好,可是我知道的,他既怕疼,也不想活。
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不想活,也和我说过没有必要。
是我选择性地失聪,是我逼着他承受这一切。
“……对不起,”眼泪洇透我的手掌,沾湿双膝的布料,抖着嗓子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