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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本来也没打算等到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和沈素，认识了三十几年，说好一起长大一起变老的，结果她长到三十岁就不肯继续和我变老了……什么塑料姐妹。”

她嘟囔着，似乎是在怪沈素，却把自己怪出了满眼泪水。

“沈憾出生后，你回过几次家？”阮清依然没有回头正眼看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五六次吧。”上官礼真想了想，回道。

“四次。”阮清摇了摇头，异常肯定地说，“沈憾出生到沈素去世，整整七年，你只回了四次家。”

上官礼真沉默下来，这个时候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阮清并不想管他的想法，也不想听他的解释或是苦衷，依然自言自语，“素素一直觉得你是很爱她的，哪怕你根本什么都没管过，哪怕你完全不着家。我为什么那么清楚你回家的次数，因为每次你回家，素素都特别开心，开心到连你的一句早安都要和我炫耀好久。你不知道吧，素素从小就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她心里一直都有个白马王子。而你……”阮清停顿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沈憾小时候特别喜欢听故事。”阮清手肘搭在围栏上，手掌托着脸，脑海里浮现那个小小的男孩，和他妈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抱着本故事书，跑来找她说要阮姐姐给他讲故事。

“那个故事叫小蒲公英。小蒲公英随着风飘到山脉，飘到沙漠，飘到海洋，飘到雨林……在最艰苦的地方茁壮成长……”阮清回忆着那个被她和沈素讲了成千上万遍的童话故事，那本无比温馨的绘本，那些平淡但饱含柔情的文字。

还有几年前，她在绘本夹层里发现的那一枚存储卡。

“你怎么舍得啊……”阮清长叹一声，你怎么舍得你那温柔贤惠的妻子，你怎么舍得你那活泼可爱的孩子。

“我满足她的愿望了。”上官礼真淡淡地说。沈素在沈憾出生前就要求带着他离开风骖，去往一个十八线小县城居住，过上普通平凡的生活，从此不踏足商圈。上官礼真想着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也就随她去了，甚至让孩子跟母亲姓，算是对母子俩最大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