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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跟谁的再见?
“你还见过二哥吗?”扶桑忽然想起来他也好几天没见淮雪了,似乎自从接风宴之后就再没见过,那日玲珑水榭,他的随从说他在里面休息,但也没见到。
细细想起来,自从他回望京,宋玉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淮雪也变了个样,还在虹风台下对他说那些状似挑衅的话,故意挑拨他跟宋玉的关系。
从前宋玉还愤世嫉俗,哪怕迫于种种答应自己了,每每看到自己却还是难掩怒火,他以为那年平安扣染的血这辈子都是洗不干净的,可这回回来,不一样了。
说不清楚是怎么了,就是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尽管他还是躲着自己,却不是因为恼怒,仅仅是觉得麻烦,懒得计较细枝末节的这些。
他将从前视作奇耻大辱的婚约看作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将想要剥夺他自由的自己视若无物,懒得敷衍。他不在意,他不将这些当作跟他有关系,痛到骨子里的屈辱了。
他好像总有很重要的事情,自己这些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大事,甚至扶桑怀疑,就算真的到了议亲的时候,宋玉也还是会不咸不淡答应了,跟他拜堂成亲,然后依旧我行我素地忙他的事情。
他脑子里出现令他恐慌的话:宋玉不会再被他困住了。
而淮雪必定是有问题的,平日里众人似乎总想不到望京还有这么个人,不是对他忽视,而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叫人联想到他,他像是跟望京毫无关系的边缘人,唯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天说,天枢要来望京。
宋玉扬起唇角:“不曾见过。”
摘月楼的人催得紧了,宋玉问:“你还不走吗?”
扶桑走了两步,沉沉回眸,看目送自己的宋玉,越来越阴郁。宋玉下意识看回去,眼神却猛地涣散,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扶桑意念已经破开关门就要侵入,宋玉用力咬舌尖猛地偏过头,扭头回来的时候拧眉望着扶桑:“你干什么?”
扶桑却并不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惭愧,反而嘲弄笑着:“宋玉,你怎么不敢看我?”
宋玉不悦,扶桑嗤嗤笑着:“你说不恨我,你说盼着我平安归来,你说盼着来日你我的重逢——若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不敢看我?”
宋玉抿嘴丝毫不反驳,扶桑就认为他这是默认了。
于是扶桑终于彻底放弃从宋玉眼中掠夺来丁点独属于他的关注,他是被放置在人间的一样器物,一样象征,注定不会得到人的欢喜。今天彻底失去一切了。
他嘲讽地想着,恶意地问出一个问题,心想无论得到什么答案他都要当真了。
“若我有去无回,宋玉,你会为了守丧吗?”
“殿下……”宋玉嘴角抽了抽,觉得扶桑实在是难以捉摸,又有些幼稚,没好气地问:“您就不想好好活着吗?”
扶桑自嘲一笑,宋玉心又抽了一下,并不想看他蹙眉,但扶桑已经离开了。
第107章望京是樊笼
里面的事情跟宋玉没关系,带兵打仗是永安侯的事情,可议事殿谈了不知道多久,人都散了,陛下忽然喊他进去。
永安侯走出来看到宋玉,给他使了个眼色,宋玉有些意外,但是传唤的太监就在跟前不好仔细问,最后不明就里进去了。
宋玉进门,百官都散了,也没有内侍,里头只剩下天子,有些疲惫颓然坐在龙椅上,像是有话单独给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