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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奚岚纪慢吞吞应了一声,奚容宣说:“原本想让阿元陪我,可……”他抿着唇,眼眶泛红,悲痛绝不作假:“可阿元和姑母都在路上遇难,父王,听说恒王府上寻回一位堂弟,叫他来宫里陪我吧。”
“为什么要他?”
容宣苍白的嘴唇未能说出原因,奚岚纪身后传来滴答的声音,鲜血在低落,良久,天子看着自己温良的长子笑了。
至善与至毒之物,是该养在一起。
“好,晚些时候,叫他进宫来陪你。”
容宣松了一口气。
奚容宣走了,五十七的嘴被松开,他听到了门口的对话,极星沉沉看了他一眼,梁元被拖着不知道要丢去哪里,碧玺留在了手里,五十七扑过去不愿撒手。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阿元自己的名字。
还没来得及问阿元,自己的名字要怎么写。
“把他们分开。”天子冷眼看他:“不听话,就让他忘了。”
螽斯馆里有一种专门致人失忆的咒术,叫做喜相逢。
名字叫喜相逢,用完却要前尘尽忘。
极星手中亮起一点暗光,那是五十七第二次看到那束光,他拼命摇头:“我叫奉欢!虞奉欢!”
奉命无欢。
天子不喜欢虞娘子笑。
第37章他怎么没有早些来?
逆光中,天子身躯格外高大,门外的人看不清楚,五十七心想,他怎么没有早一点来。
阿元已经死了,他怎么才来?
太傅在雁回堂授课,雁回堂的日子枯燥极了,太傅授课的声音催人入眠,不过大公子总是脊背挺直听课,还会在太傅讲到晦涩之处的时候同太傅探讨,这种时候,室内大概还有一个旁若无人的人,自顾自做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五官阴柔精致的一张脸常常表情阴鸷看着某处或者索性呼呼大睡,常常叫人扼腕,白生了那样一副好皮相。
奚容安出身卑贱,母亲是个舞姬,天生不是天潢贵胄的样子,为人阴狠睚呲必报,人人避之不及。大公子却叫他做伴读,天子也对他宠爱有加,丝毫没有身为一个伴读的自知之明,仗着大公子对他宽厚我行我素。
也或许大公子不屑理会他。
自然,一个从螽斯馆放出来的低贱之人,恒王对他不闻不问,要不是大公子心怀仁义,其余人大概看都不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