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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运气好,那屋子有个小窗户,会透些西晒的阳光和夜晚的路灯灯光进来,刚好射到他那张床上,是个方块儿的形状。
他经常坐在床头去注视那床铺上的光,一夜不睡觉。
没想到还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人一躺,就跟个棺材差不多。衣服没地方放,都搁在地上,洗澡要走过一条窄窄的走廊,有时候时间不巧,还得排队,夏天洗完回来,又是一身的汗。
这些倒是都无所谓,不过就是身体上苦点儿。如果他此时有一份信念——他现在的苦难,越苦换来的是越好的结果,那他宁愿那窗户透过来的唯一光亮都可以不要。
人是要靠对未来美好憧憬往前的,他却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真相是什么没人在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又没有能力去为自己的爸爸平反,只能这么赖着活。
抽烟的钱也得省着,他拿手去摸着下巴去想:省着干嘛?不过就是少吃几顿饭的钱,少吃点不是更好?
怎么更好了?饿着不比你不抽烟难受吗?
那不尽然,饿着能让这一切都消失不见,再也烦不了他,他能快些去见他爸爸妈妈,在他们面前忏悔。
“周成川?”有人敲他的门。
谁会来找他?
哦,是仲季常,自从上次酒楼遇见,他向他借了钱安葬了父母,就说要来找他。
“真的找来了?”他开了门,站在门口寒碜一笑:“怕是没有位置给你坐,不嫌弃只有坐那张床。”
“不嫌弃。”仲季常坐他床上,上下弹了两下:“还是席梦思的,不错。”
“取笑我来了?”
“送温暖来了。”
“什么温暖?”
“一份工作你要不要?”
“你们公司?我去应聘过,没消息。”
“我助理。”
周成川也跨过地上衣物坐床上,身子往前微微弯曲:“你知道我爸爸的事吗?”
“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