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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大雪里白头，以为能天长地久。

平静的日子过了十余年，又是一年冬，外敌来犯，国家城池失守时，百姓才惊觉朝廷腐败。朝廷无人可用，元大将军旧疾复发，元曲代父出征，主打的就是一个送死。可责任落到他头上，这死非送不可。

宋词刚知道朝廷派元曲出征时，也曾问元曲：“小少爷，能不能别去？”

小少爷笑了，说：“你怎么比你家阿狐还粘人啊？”

宋词想笑，却笑不出来，哽咽道：“不去，我们不去。”

元曲眼里是视死而归的决意，他说：“宋慈，我当纨绔当了二十七年了，国家有难，我现在不想当纨绔了。”

他说得坚定，宋词没再央求。后几天宋词对他特别好，元曲想着，可能是自己要走了，宋词舍不得，那时的他才不知道宋词在预谋些什么呢。

出征的前一晚，元曲和宋词在庭院里饮酒。

元曲说：“我要是死在战场上了，你也别惦记着给我收尸。我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你多照顾。狐狸崽子我留给你了，你别趁我不在短它吃短它喝啊，我知道了我要发火的。还有你别总以为自己年轻干那些下水抓鱼的事，以后老了有你受罪的。”

宋词一一应下。

元曲最后说：“你……你以后要是遇到了动心的，也不用顾忌我，在一起就是了。人家要是看不上你丧偶，你就换一个。全天下，这么多人呢，没必要守着一个人一辈子。”

宋词沉默良久，喊了一声“元曲”。

元曲偏头，眼神迷糊着，像是醉了，他说：“干嘛？”

宋词：“没事，喊你一下。”

当夜，醉了的元曲被宋词抱回了床榻，他不知道宋词在他的酒里下了药，够让他昏迷三五日的药，不知道宋词打算替他出征，替他赴死。

宋词伏在书案上写下了给元曲的信，笔墨恣肆险峻。

信上说：元大将军看我不顺眼，阿狐最爱缠着你，所以还是都交给你好了。你要是走了，池里的鱼谁吃？院里樱桃谁吃？

一段又一段的话，写满了好几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