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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梁星声音极轻,浓黑一团的夜,轻到声音一下就能散开:“当然不一样。”
可他也不过只多说了五个字罢了。
辛梁星没有告诉白砚,他梦见白砚去做手术,是他自己同意的,医生要他在家属那栏签字,他银钩虿尾的写下辛梁星三个字。
手术室门合上,医院廊道不知何时变得破旧阴暗,辛梁星看到墙上水泥裂缝,莫名的裂口,没头没尾,透出一股黑,墙上还有浊黄色的印记,手印亦或是脚印。他被过堂风吹得裹了裹外套,此时的医院像掉入时空缝隙,安静到竟然无人走动,辛梁星就从塑胶椅上站起来,迈开长长的腿,不过两步,就到手术室门口,两扇磨过砂一样的玻璃,让他看不清里面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张望着,嘴唇微张,想喊医生过来问问,手术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他等的有些冷,外头刮起了彻骨的风,他想回家给白砚再带一件厚外套。
再过一柱香的时间,辛梁星在漫长的等待里失了耐性,全然没有签字时的潇洒。其实不做这个手术也可以的,他想告诉白砚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人活在世上就是要屏蔽掉一些东西,不要什么都去在乎,只在乎他就够了。对,他在一片乱绪中灵醒了,白砚只要在乎他就够了,再多爱他一点啊。
辛梁星唰的推开手术室的门,他要带白砚走,他们不做这个手术了。
大灯照耀的手术室一片洁白,壁垒坍塌,他像步入了天堂,无垠地雪白。他在这片洁白中,看到了手术床上双眼紧闭的白砚,血滴下床柱,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