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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装睡,他也就由着她,赖在床上直到怀中人受不了了,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
宣阳侯府地处皇城以东自古繁华的清河坊,占地面积之广阔,内里装潢之华丽,处处彰显着百年权贵之家的煊赫气度。
新夫人进府,于侯府来说无异于是件大事。
沈黎安素来公务繁忙,无暇操持府中之务,宣阳侯又是个甩手掌柜,所以府务一直由照看沈黎安长大的老奴沈甄一手操持。
如今侯府有了另一位正经主子,府务自然得交由新夫人亲自掌管。
满院子浓郁的药味儿,直熏得人眼冒金星,连连捂鼻。
沈甄已在花厅中端坐了半个时辰,此时着实有些坐立难安了。
新夫人不知道在忙着捣鼓些什么,神情瞧着异常兴奋,但只要他一开口提出转交府务一事,她就兴致缺缺,叫他再等一会儿。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夫人,你看这样行吗?”绿舒捏着鼻子,被呛得眼冒金星,闷声问。
聂晚昭隔着帕子揭开药罐盖子,察看煎煮情况。
见差不多了,浅浅一笑。
“倒一碗,随我送去书房。”
沈甄抬手,欲言又止,只能目送新夫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侯府书房,沈黎安静坐着低头批阅杂务。
聂晚昭端正站在他正对面,偏头看一眼身旁端着药碗,手却在微微颤抖的绿舒,暗骂一声没出息,伸手夺过她手中托盘,上前几步:“大人,药膳要凉了,要不你先尝一口?”再不喝,凉了药效得减一半。
沈黎安翻折子的手一顿,抬眸朝她手中黑糊糊一团的所谓“药膳”看去,挑眉:“你做的?”
“算是吧……”聂晚昭与他四目相对,她调配的方子,绿舒替她熬制,的确算得上是她做的。
不过不是药膳,而是……
想到这儿,聂晚昭回了神,面不改色道:“补身子用的,我前段时间天天喝。”
绿舒侧目哑然,小姐的药方她倒背如流,今日的她却从未见过,看字迹还是她家小姐自撰的……
沈黎安随口附和了一声:“是吗?”
聂晚昭听他语气淡淡,抿着唇催促道:“喝吧,对身体好。”
话毕,她上前将药碗放在他的手边。
沈黎安缄默半响,直觉告诉他,碗里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案前的夫人乌发半绾,眉眼温顺娇软,目光灼灼,情真意切。
沈黎安迫于视线,凝眉端起碗,薄唇微抿,迟迟下不去嘴。
慕言穿过长廊,敲门走了进来,似是没料到夫人在内,愣怔片刻后,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大人,夫人。”
“工部左侍郎杨荣来帖求见。”
“嗯。”
沈黎安应声,却并不急着去见。
心思一转,他悄无声息地放下碗,低眉敛目温声道:“伤可好些了?”
突然被主子关怀的慕言一愣,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上次陪练时受的轻伤,受宠若惊躬身道:“轻微划伤罢了,不日就好全了,多谢大人挂念。”言辞间隐约透着激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桌子上的药膳却分毫未动。
被晾在一边的聂晚昭微咬下唇,略微不满地睨向坏她好事的慕言。
这人禀告完怎么还不走?平白耽误了她的“正事”。
慕言一边要猜测大人的心思小心应答,一边还要受着夫人莫名的敌意,简直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抓住两人默言之际,聂晚昭福身插话提醒道:“大人,药膳。”
“药膳?大人何时受的伤?”慕言面色似有不解,又不禁暗叹自己失职,大人受了伤竟都不知。
沈黎安眉目一挑,将碗递给慕言:“我未有伤,此药膳利于养身,你护我周全有功,这碗赏你了。”
接过药膳的慕言甚是感动,谢恩后,二话没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