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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愤愤将外衫扔回太师椅,挥袖转身回了内室。
“替我更衣吧。”
“是。”绿瑶虽觉她的行为古怪,却也不疑有他,应了声抬步跟上去。
聂晚昭大步走到窗台前,撩裙坐下,对着紫檀木落地铜镜,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铜镜里映出一张未施粉黛却仍惊艳凡尘的芙蓉面,云鬓花颜,如雪的肌肤透着绯红,一双半含秋水的柳叶眼,清波流盼好似留情,峨眉淡扫,朱唇不点自红,真可谓国色天香。
修长的玉颈下,□□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真可谓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聂晚昭抬手顺了顺稍显凌乱的鬓角,面上发烫,深深吸了口气,心头渐渐涌上一股浓浓的羞耻感。
她竟以这副衣不蔽体的模样,和那人纠葛了许久……
这实在太荒谬了!
绿瑶从背后挽起乌黑的长发,小心用篦子梳着,偷偷瞄几眼镜中人的容颜,明明初到荆州的时候还懵懂着,到如今快及笄了,忽然就从孩童步入少女的行列,光华万千起来。
动作间,拂开她垂在胸前的碎发,光滑无暇的脖颈上竟有一道微红的划痕,惊得她连忙俯身去查看。
她一直伺候着小姐的起居,午睡前都没有的。
绿瑶不敢伸手去碰,联想到小姐方才古怪的行为,不由紧张发问:“小姐,你这是什么时候弄得?”
“什么?”聂晚昭不解,抬眸透过镜子看到她的动作,故而仰起脖子偏了偏头。
绿瑶连忙指给她看。
聂晚昭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异样的触感痒痒的,指腹揉捏蹭了蹭,却不见血,只是破了层皮,应当是那人控制住了力道,没对她下死手。
那把架在她脖颈的弯刀,好像仅仅是为了让她听话,用来恐吓她的。
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清淡至极的冷脸,不由嗤笑。
瞧她这点出息,竟还帮着贼人开脱。
聂晚昭不敢同绿瑶说起方才发生的事,也不敢去报官。
毕竟以绿瑶的性子,怕是下一秒就要哭哭啼啼地跑到母亲那告状,闹得人尽皆知了。
且不说报官能不能抓到人,就单论这件事,对女子名声的损害都是极大的。怕没等那人过来取她性命,她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思索片刻,她软声解释道:“无事,兴许是睡熟了,指尖不小心刮到的。”
聂晚昭不以为意的样子,显然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绿瑶蹙了蹙眉。
怪,太怪了。
小姐怕不是睡魔怔了吧。
她家小姐这般爱美的人,平日里但凡有个磕磕碰碰,必定会哼哼唧唧地求安慰,生怕委屈了自个儿,也生怕留了疤便不美了。
现在发现自己受了伤,还是在脖子这么明显的地方,第一时间不是着急忙慌上药,反而还不把它当回事,这……
绿瑶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跟着小姐看的那些奇异话本,什么妖怪成精夺舍贵族家小姐取而代之的故事,心中不禁大骇。
“小……小姐,你还是我的小姐吗?”绿瑶颤着音,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
聂晚昭倾身,正在首饰盒里挑选要用的首饰,冷不丁听到她这么说,心中咯噔一下,转头看向她:“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