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页(2/2)
直到听到了栗子。
热水暖融,公子樾趴在桶边看着屏风旁环绕着的光线,外面的风吹不断,裹挟着落叶哗哗作响,屏风外的人却在细细雕琢着什么,让人觉得心安。
宗阙用竹简做着路引,耳边时不时响起屏风后拨水的声音,他这里没什么人来,倒是难得有了人气。
刻刀下笔,将“乐”字刻在了上面,印章拓上,只有地名处留了空白。
夜色渐深,宗阙放好了路引,听着其中微弱的水声道:“别泡太久。”
水声骤然大了些,传出了温润的声音:“好。”
宗阙一路见过有些官兵甚至百姓对那些奴隶吆三喝四,而同屋的这个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水声渐大,搭在屏风上干净的衣服被抽了下去,衣帛擦动,用布裹着湿发的人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微弱的烛光中他的皮肤细腻到几乎通透,滴滴水珠从他额前的湿发上滴落胸口,或是沾染在面颊之上,然后被跪坐下细细擦拭着发丝的人轻轻擦去。
即便饱经风霜,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带着公子的闲雅,这样的人是锦衣玉食,华屋美舍养出来的,读的是礼仪人伦,说的是诗词歌赋,行礼间凤骨龙姿,但造化弄人,偏让他经历风霜苦难,倒悬之危。
宗阙的眸落在了他一下一下擦过的手指,其上细碎的伤痕被水泡的有些发白,也带上了从前没有的茧。
“你刚才在做什么?”公子樾察他视线,不动声色的问道。
“路引。”宗阙说道。
公子樾看向了一旁的架子,他是有猜测,却不想他如此坦诚:“你还会制路引?”
“你之前不是发现那些是假的了吗。”宗阙直直看着他说道。
要不然不至于对着路引看那么久。
“此等才能勿要让外人知晓。”公子樾不厌其烦的擦拭着发丝叮嘱道。
路引是为知道各国人员动向,虽有人会仿制,有人会与官员熟识行个方便窃用一二名额,但仿制的这么像,一定会被六国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