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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这段时间,他一直留在族学,徐学士亲自辅导他,本来也叫上谢谨行的,但谢谨行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城外鱼龙混杂的地方,有许多关于他名声不好的事情传出,让徐学士彻底皱了眉。
所以谢谨行拒绝来族学,徐学士也没有再次找人去请。
沈言之突然回府,是因为听到将军府要给青霞县主选婿的事回来的。
端阳郡主发疯的时候说过要“善始善终”,给谢珥找夫婿,其实也不全然是疯话。
谢景天也同长公主商量过,认为谢珥在府里养了那么多年,实在是舍不得让她跟着一个民妇到外头讨生活吃苦,所以就给了刘氏一笔钱,打算把谢珥留在府中,但又怕新回来的嫡女不高兴,便只好早点给谢珥找好夫家嫁出去。
但后来,刘氏拒绝了那笔钱,谢珥也貌似不肯再留在府上,执意要跟着刘氏,当时端阳郡主在气头上,谢谨行来送年礼又刺激了她,便出言说要把她嫁给最不堪的人。
沈言之要来求娶谢珥。
“当然不是现在,还要等春闱后,言之考取功名步入朝堂之后,现在只是来求义父义母允许的。”
当初没生下谢迟,本来沈言之就是作为谢珥入赘夫婿人选收进来,要承继整个谢家的。
现在谢府有了继承人,沈言之也无需定要配给嫡女,娶谢珥反而能把两人都一起留在府里,郡主和将军自然也欣喜。
“可是那丫头现在犟得很,定要跟着她生母,本郡主养育她那么多年,她竟然一点也不眷恋,说不定,给她选了言之这样好的夫婿,她还不肯嫁呢。”
端阳郡主还在生气道。
“他俩青梅竹马,小时候言之可疼尔尔了,你等尔尔想清楚,她会肯的。”谢景天宽慰道,“那要不然,我们先把婚事定了,然后答应让尔尔每隔一段时间去探望下她亲娘如何?”
“做梦!!她当时明知菀菀不是她女儿,她知道张家没落,不忍自己亲女跟着自己吃苦,就委屈了我的菀菀,我们帮她养了十几年女儿,她现在想要回去??不可能!!”
端阳郡主恼怒,“我没把她女儿嫁给乞丐都是好的。”
“郡主,你又说这样的话。”谢景天无奈道。
沈言之的求亲,夫妇二人自然都是同意的,此事传到如今被郡主罚面壁抄经的谢月菀耳中。
谢月菀手里的笔“啪”一声砸到已经抄好的纸笺上,把刚刚抄好的内容毁了。
迎春“啊”一声,惋惜地轻呼。
谢月菀上辈子没得到沈言之的心,起码收复了家人的心,也得到了沈言之的人,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被关在这里,不得宠的同时,也即将要失去沈言之了。
“去去城外找行公子,把沈公子来求娶谢珥的事,告诉他,快点!!”
她朝迎春吼道。
脑海里对上辈子零碎的画面中,她见识了她的这个庶兄到底有多可怕,但也明白自己这个庶兄骨子里对谢珥有多偏执疯狂。
沈言之一开始把她困着,不让她认亲,不就是不想揭穿谢珥的身世,不让谢谨行知道他俩没有血缘关系吗?
她就偏不会如他愿,她偏要让他得不到谢珥。
谢谨行从谢珥的阁楼出来,才刚回到城外,没来得及碰书本一下,立马就把如今天煞营仅剩的一百多个老弱伤残的人马全部用上,挑了一百多担聘礼前往将军府。
一百多担的聘礼,浩浩荡荡的延展了一整条街,将整个天煞营都搬空了,没有红绸布,杀手们就杀了几百只鸡,用鸡血染布,一路吹奏送聘的喜庆乐曲,一路滴血,妖冶瑰丽,让沿街的人都目瞪口呆。
沈言之前脚踏入将军府求请义父义母同意婚事,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后脚谢谨行就风风火火准备了一百多担染红的聘礼,强势地把谢府围堵住。
谢谨行身上一袭不知从何弄来的红衣,映衬得他格外冶艳昳丽,俊美无双。
一整条大街上的人既害怕又好奇地探头围观起来了。
他们都知道当今解元郎是谢府庶子,今日但见谢府庶子挑了数目让人咂舌的聘礼,身上穿的却是成亲穿的喜服,既无下聘保媒的媒人,也无长辈跟随,与其说是聘礼,倒更像送嫁嫁妆,来下聘的地方还是跟自己血缘相连的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