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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她想去撞那汤瓮!”
人们议论着,她跑得像会飞一样,纱带翩起,还灵活地绕开人群,同她幼时走几步就会摔倒大不一样了。
旁边经过的人都来不及拦住她,卖牛肉汤的老板来不及搬走滚烫的汤瓮,眼瞧着人就要撞上。
一阵气急败坏的呼吸,一抹黑影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少女跑到瓦瓮面前,唇角勾起,突然刹住脚步转了弯,旋身展臂,把身后的人抱了个满怀。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啦!你看起来无碍的样子太好啦!伤都全好了吗”
少女杏儿眸里水光潋滟,噙满笑意,柔荑般的臂死死缠住男子的腰,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人间烟火气盛。
一身玄衣斗篷的男子,原本可以很好地藏匿于人群中不叫她发现,原本,少女禁锢他的手臂对他来说也没多少力气,可最终,他想挣,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掙开,只得任由她紧紧抱着,任由潮涌一样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他团团困住。
没法躲开了。
“哥哥,我要进宫了,进宫前,我要先跟你说一件事,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来了他闭了闭眼。
“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当你妹妹了”
“但那只是少了血缘上的羁绊而已,于旁的事,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你信我。”
只这一句,又让他重新睁眼低头看她。
谢珥上辈子临在弥留之际,就听见他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小名,他固执地让一个已然死去身体冰凉的人起来喊他“哥哥”,那么想必,他定然是很在意这份亲情的羁绊的。
谢珥知道自己恢复身份后,第一个影响最大的,会是她这位偏执的兄长,所以她得提前给他做好心理预警。
“我把这条皮绳当作是血缘的替代物,给你戴上后,我们就还是嫡亲的兄妹,皮绳不脱,我们的关系永远不变,好吗?”
少女在他失神间,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根带有她身上体温的蓝色兔子皮绳,系在了他手腕上。
那是同少女皓白细腕上系的是一对儿的手捧红薯的兔儿,他自己就偷偷买了一只,但这一只,显然有些不同。
少女用她的眉笔,在小兔儿的红薯上,极小极细致地刻画了几个字。
兄:谨行。
然后再看她皓腕上的粉色小兔儿,上面也同样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妹:尔尔。
谢珥注意到他在看二人兔儿上的字,脸上立马浮现上一层可疑的薄红。
那天卖皮绳的摊贩让她再买一根皮绳送给心上人,她没买,可后来她又折回去买了。
是她想到了日后她同将军府摊牌,划清界线后,生怕生性敏感的谢谨行会误以为她又一次不理他了,所以还是回去买了一条一对儿的皮绳。
她那时心想反正有对小兄妹也一起戴了呀,而且她正想找一种形式上的羁绊,来安抚庶兄的心,毕竟他还有不到两月就要春闱了。
见他盯着刻了字还十分孩儿气的皮绳不语,少女羞得满脸通红,她记得摊贩老板说是给恋人戴一对的,但她已经尽力了,还在红薯上画蛇添足地写上“兄”和“妹”二字,不料此时看来,却尤似“此地无银”一般的蕴意。
“你你不喜欢的话,要不我改天再想另外的,代替这羁绊”
谢谨行见她恼羞地伸手要来夺,把手一抬,她便跳脚怎么也触碰不到了。
此时,衣袖内,覆盖着两根一模一样可爱气质的蓝色兔儿皮绳。
“不必了。”
“哥哥,很喜欢”男子冷淡的语气,突然就放软了下来。
谢珥傻傻地愣在原处,刚刚,好像看见他脸上稍微红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
?
谢迟今日在嫡姐坐车出府进宫的时候溜出去玩,结果被刚好收到通知回府的谢景天抓了个正。
“你娘说你最近很不长进,还用弹弓射坏你嫡姐的东西?”
谢迟像只无力挣脱的小鸡崽般,被提拎起来抓到了院里。
谢景天向来看不惯谢迟这副仗着自己有先天缺陷,府里人疼惜他,被纵容得为所欲为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