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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闪过一阵难过,难过得快要死了,像许多小虫子,啮着心。
……
润润给檀庭擦过鞋后,整个人不太好。神情萧索,忽忽悠悠,宛若丢了魂儿。
檀庭公主使唤完她后,非但没有给她好脸色,甚至还朝她啐了一口。
冷冷的口水沾在脸上,很凉,润润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
张荣华她们一个劲儿往陛下身边凑,人人都在猜测陛下今晚翻谁的牌子。
虽然今晚贵妃娘娘过生辰,但贵妃身怀有孕,无法侍奉陛下,陛下总不能整宿陪着贵妃吧。
入宫以来,唯有薛宝林撞大运侍奉过陛下,不知今晚花落谁家。
敬事房太监送头牌过来,陛下眉尾不经意垂着,微微阖眼,分明的骨节依次从一排牌子上滑过。
众妃不约而同屏住呼吸,见他流连着,先是从芳昭仪牌子上停留片刻,又拂张荣华的牌子。
最后,却谁也没翻。
润润混茫茫站在众妃的最后,怔怔抚摸自己脸上被吐口水的位置,还没从檀庭公主的羞辱中缓过神来。
却听陛下幽幽道,“薛宝林吧。”
又是薛宝林?
此言一出,四面八方嫔妃嫉妒的眼刀,要将润润活活拆了。
润润得罪檀庭公主,陛下也罚她擦鞋了,到头来竟还点她侍寝。
加上这次,润润就连续侍寝三次了,此等恩宠连窦贵妃都从没有过。
作为当事人的润润,没有喜没有哀。
陛下一点她,她就感受到腿和腰软了。
她不晓得其余众妃如何羡慕,她只晓得晚上自己又要撕裂一样疼,第二天又要喝比黄连还苦的药,难受得紧。
陛下白日里不曾半分着眼于她,晚上却还要将她压在床上,劈开她双腿……
她的生辰,原是最最灰暗沮丧一天。
敬事房的奴才见陛下点了润润,欲将润润请走,为她梳妆收拾。
陛下却扬扬手不必,一会儿他会顺手带人走。
生辰会结束后,陛下爱怜身怀有孕的贵妃娘娘,以龙辇亲自送贵妃回兰华宫,其余众妃则自行各回各宫。
唯有润润特别,她因被陛下指作侍寝,须得先跟陛下辇驾往兰华宫去走一遭,然后再随陛下回长信宫侍寝。
这么长的路,陛下和贵妃娘娘是有说有笑地乘龙辇,润润却得跟在奴才堆里走着,寒寒酸酸。
雪花旋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又下雪了。
兰华宫,贵妃娘娘依依不舍地向陛下道别。今夜若非她怀有身孕,必然轮不到旁人侍寝。
陛下淡笑送贵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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