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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脾气很坏吗?”
“不是,其实你是从来不骂人的那种老板,发脾气也很少,几乎没有,但是我有点怕你,因为怕事情做不好,怕你露出那种不过如此的表情,怕自己在你眼里显得不够聪明,这不仅仅因为我可能喜欢你,也因为你总能做到我暂时还做不到的事,我希望被你认可。”
“你还记得兰堂刚跑成第一单渠道,有了除了百乐之外的第一个在谈用户,我本来很得意,结果你非要逼我趁热打铁,一周之内渠道拓展量翻倍的事吗?”我接着说了下去,“当时也吵架了对吗?不过与其说吵架,是我单方面和你发脾气吧,我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你什么也没说。”
“你自己去做了,然后一周之后把渠道列表交给我,还把联系用的手机放在我这里,其实我自己也偷偷去努力了,但只拓展到两个,当时有种被你羞辱的感觉,可是你又什么都不说。”
“你一向这么可恶,我已经有点习惯了,你不教我,可是也不嘲笑我,我把手机里面的所有联系对话都看了一遍,去学去练,还没有什么起色,你又要我当总监,当负责人,带新人,做到公司三十人,五十人,两百个人,直到你把我开了,我从兰堂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会一些东西,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姚叔说他们选你并不是因为你是林阿姨的儿子,是他们相信你会带着新的百乐走向正确的方向,难道亮亮跟着你是为了那点股份那点钱吗?他在大厂照样能拿到股权激励,他为什么肯跟着你做,我为什么愿意陪你来深圳?”
“来深圳这段时间虽然总有波折,可还是开心的事多一点,能当百乐的副总,能做好店长,还当过南海韵美的总经理,跟着你就好像什么事都能做成,林老板。”我笑着问他,“你不觉得能带出我来,就已经很厉害了吗?”
“是吗?”林州行对我这种带着自恋的吹捧和鼓励反应不大,轻轻摇头,苦笑一声,“是你自己厉害。”
“总是你制定计划,总是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总是我发问,总是你解释,是你带着我走到今天的,林州行。”我郑重地叫他的名字,“我说我相信你,并不是因为我盲目的爱你,而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你不能放弃。”
林州行看着我,透过他柔软垂下的碎发,我看着他浅褐色的眼睛,他缓慢地伸手牵住我,浅浅点头,哑声道:“好。”
“把戒指卖了吧。”我说,“再撑两天,我们会熬过他的。”
熬了整夜又淋了雨,或许是终于能有片刻放松,林州行睡过了中午,我悄悄起来到客厅收拾昨夜的残局,看了一会儿他扔在桌上的演算纸,发现确实看不懂。我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脚,心里的思绪胡乱飘着,沮丧居多,坏事不会自动变好,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仍有很大概率失败,可是我能帮他做什么呢?
十二个亿啊……
卖掉戒指就够了吗?如果……如果再多找一些钱……就能撑的更久一些,那赢面也就更大一些……我拿着手机上了天台,尝试着打了一些电话,但当然碰壁,林州行比我有办法的多,这些人他也都比我熟,如果还有别的路子,他也不会做出那个决定。
想了想,我最后拨通了陆鸣东的电话,虽然料想到林州行必然反对,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他是否对兰堂的股份仍有兴趣,如果陆鸣东能给出报价,也算一条退路和选择。
兰堂保有百乐过去数年的所有数据,且仍有下一年的系统合同在身,所以林州行一直不能接受陆家进入,卖掉他自己手上股份的时候也完全排除了陆鸣东。但是这一次,却是陆鸣东礼貌地拒绝了我,他说如今的局面不同往日,他现在只对百乐的股份感兴趣。
百乐的股份……吗?
那实在是……不可能的。
丰海和百乐在多个市场领域有竞争关系,陆家和罗家关系太近,让陆家入股几乎等于让罗家半只脚踏进百乐,别说林州行不能接受,只怕其他股东也会反对,看来此事就此作罢。
但显然我主动打电话给陆鸣东这件事足够反常,让他饶有兴致地多问了两句,我却答不出什么,在他笑着问林州行抵押质押搞了这么多钱,到底是打算做什么的时候,我也只能保持沉默。
“商业机密是吧?那我不问了。”陆鸣东笑道,“但最近总也不见他人,电话也不接,小清,你帮我转告一下,南洋信托的贷款早就筹措好,若他胜了,可要第一个和我们签战略合作书啊,这都是说好的,千万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