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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余然打开窗户时，整个人都被外面的寒意惊袭得打了个寒颤。

真奇怪啊，他昨天晚上明明好像看到下雪了的，难道是烧糊涂了？

手机响的时候余然正在厨房握着菜刀发呆，他听到声音先是整个人愣了几秒，然后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接电话。

是吴玉霞的电话。

“咳咳……”余然清了清嗓子，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接起来，“喂……”他顿了一下，没能继续往下说。

“喂？然然啊……”吴玉霞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犹豫。

“嗯，妈……”

“嗯，你昨天安全到家了吧？”

余然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里像还放在窗户外面晾着一样。

“到家了。”

“昨天……也晚了，我也还没冷静下来，就没跟你打电话……”吴玉霞在电话那头很认真的解释。

“嗯……”余然却一个字都听不下去，“我没事。”

“然然呐……”吴玉霞已经有了哭腔，“妈妈知道你都清楚，从你小的时候我就一直忽略你，后来等到想弥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你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是个大孩子了。”

余然沉默着听她说。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说出那样的话，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做那种事的，所以啊……”吴玉霞苦涩地笑了一下，“妈不会管你感情方面的事了，不管怎么样，妈都相信你。”

余然这次连欺骗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安静地等着她后面的话。

“只是，然然啊，不要去见他，好吗？”吴玉霞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多表面的情绪啊，余然想，他因为这些哪怕仅是流于表面的亲情，被困了这么多年。

“……好。”余然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虚幻不真实。

吴玉霞的声音也渐渐在耳边模糊。

可尽管如此，事到如今，他也还是无法放弃“亲情”这两个字带给他的意义。

所以哪怕他真的很想见一见他那个抛弃他们的所谓的父亲，他也无法去见，他骗了自己那么多次，却还是没办法对吴玉霞撒谎，答应她后再去找于平文见面。

他原本只是个生理残缺的oga，可是过去的那些自我逃避、自我欺骗、自我封闭，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残缺的人。

如果不是裴囿安，可能他会躲在那个小巷子一辈子吧，安稳的、无趣的、孤独的。

往前他深陷黑暗，越陷越深，无可自拔。而往后，他是见过光的人，所以，决定守着光生活。

“妈，我累了。”余然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会才说，“好，那你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