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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期盼和耐心消磨殆尽,他终于丢掉了早就没了肉味的骨头,埋头呜咽。
人的爱啊,奢侈却又廉价,泛滥且还匮乏。
张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脊,轻声抚慰着。
他还不知道傅远周为什么回了一趟宅子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张屋想给他擦擦眼泪,却被傅远周紧紧地抱着,生怕张屋看见他这狼狈的模样。
“我回来了。”
他发着狠,张口咬了张屋的肩膀,疼得张屋闷哼一声咬紧了下唇。
“等着你呢。”张屋说。
傅远周好像还觉得不真切,又咬了一口不松嘴,张屋只好受着。
“没事小傅,我在呢。”
他一声声地,不间断地拍着傅远周,慢慢地,从一开始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
窗子开了很久了,室内充斥着泪涔涔的潮湿和凌晨一点半的入骨冰凉,傅远周抖了抖。
他哭累了,他像个在外边受了委屈的小孩,就这么挂在张屋身上睡着了。
傅远周到底还是有些沉的,张屋废了好大的劲抽出了自己的腿,等知觉恢复之后,他又把睡着了的傅远周撑起,两人一起倒进沙发里。
他起身关了窗,抽了几张湿巾在傅远周脸上擦了擦,又跑进卧室抱了一张毯子走了出来,盖在傅远周的身上。
末了他又跟着挤了上去,两个人缩在沙发里略显局促。
就这么将就一晚吧,扛去卧室太要命了。
他们面对着面,头抵着头,交换着彼此呼吸的温度。
像一颗双生的虫茧,进入沉眠,努力长大。
“你该明白他什么错都没有。”
祝葵生看向来人后,按灭了烟头,左手挥挥散了烟雾。
“那你觉得我错了?”祝剪意披了件针织的围巾,大开盖住了后背和手臂。
“跟贺家联亲只有好处,这是事实。”她神情看不出悔意,好像个旁观的群众给事件给予最中肯客观的评价。
“不过是利用罢了,姐,你当年不也是吗?”祝葵生哒哒地敲着围栏,手上敲击的动作没个停,像弹奏着什么。
祝剪意没有回话,她卸完了妆,眼尾处叠着细细的皱纹。
她眼窝有些深邃,像被风吹迷了眼,眺望着树林的尽头。
傅时慎死了十一年了,她也四十四岁了。
傅远周于她,更像是一切仇恨的伊始。
刻意的疏离和无视,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或许自己内心深处,也惊觉自己过于残忍,觉得这样是错的,可看到那张跟傅时慎七八分相似的脸,定定凝视她的那双眼,惧意终究占据了身心,连同那身为母亲的原则,一同淹没在怨恨的海潮里。
“他已经死了,”祝葵生说,“你看到的。”
她的目光越过这深深的庄园,再往外就是另一片天。
再转过头来,早已泪眼婆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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