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个前男友(3/3)
他眼瞳中毫无恶意,更没有世俗的情.欲,清透而炯炯有神。不辞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他只是想亲近她,犹如孩童亲近父母。
黎殊深吸了一口气:“不辞,不可以离师父这样近。你是男子,我是女子,男女有异,便要遵守世间礼法,不可对女子如此轻薄怠慢。”
不辞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大抵是没有听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
看着他纯真无邪的无辜眸光,黎殊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她松开手,站起身来:“你将这两个字写上百遍,需得练熟了。”
“我去种些棉花,做两床被褥御寒。”说罢,黎殊便直直朝着菜地走去,“若是写完了,你便在院子里自己玩一会。”
不辞应了声,低下头继续写了起来。
黎殊种好棉花,又在菜地里多种了几种农作物,浇完了灵露,便进屋用自己的白衣改制被套去了。
而不辞按照她的命令,先在地上写了一百遍的‘不辞’,直至写得熟了,那字迹不再歪歪扭扭,他才放下树枝。
他想进屋找黎殊,又想起黎殊说,让他写完之后自己在院子里玩一会,便搬着板凳站在墙头向隔壁继续望着。
这一次,他站得时间有些久,久到隔壁的姐弟两人也发觉到了不辞的存在。
寡妇中午的时候出去做活儿了,只剩下姐弟两人在院子里玩耍。
姐姐穿着花布褂子,用红绳绑着两个辫子,瞧着有十岁左右的模样。而弟弟年龄稍小些,身上穿着黑布褂子,脸颊被风催得通红,人中上还挂着两条长短不一的鼻涕。
大抵是因为年龄小,又是在无妄城中长大,没见过什么妖怪魔修,姐弟两人看到不辞的异瞳,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是新搬来的邻居?”姐姐盯着少年俊美的脸,竟是微微有些羞涩,“你长得真好看。”
无妄城的女子十四岁就要嫁人了,即便她才十岁出头,却比少年模样的不辞看起来成熟一些。
不辞听不懂什么叫好看,他没有说话,只看着姐弟两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忍不住开口,“我叫王妮子。”
这次他回答了王妮子:“我叫不辞。”
“不辞?”王妮子睁大了眼,疑惑道,“哪有人姓‘不’的?”
不辞歪了歪头:“师父,叫我不辞。”
“师父?什么师父?”她想了许久,“反正我没见过有人姓不……百家姓里也没有这个姓氏,你爹姓什么?”
不辞问:“爹是什么?”
“爹就是爹啊,每个人都有爹,还有娘。”她道,“我爹死了,你爹呢?”
王妮子这样一问,不辞就不说话了。
见他又沉默下来,只一双眼睛盯着她弟弟用水和出来的泥巴堆看,她不由道:“你也一个人在家?要不然你翻墙头过来,和我们一起堆土玩?”
不辞摇头:“师父说,小孩子,才玩土堆,不辞长大了。”
“你看着是比我大一些。”花妮子问他,“那你可有婚配,已经成亲了吗?”
“什么是成亲?”
“成亲就是……就是一男一女拜过堂之后,两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解释,“我娘说长大了便要成亲的,还要在屋里生孩子。”
不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直至天黑之前,不辞才从板凳上下来。他又饿了,但是黎殊还没有从堂屋里出来,他就去菜地里摘了些蔬菜,学着她午时的样子,将蔬菜洗净切好,进厨房去做饭了。
等黎殊缝好了套被褥的罩子,不辞也做好了饭。晚饭还是青菜煮面条,但他煮的面是面,汤是汤,跟晌午时吃得那顿浆糊米粥般的面条完全不同。
黎殊看着已经做好的晚饭,亦是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不辞竟然这般聪慧,见她做过一遍就学会了如何和面,擀面,还将面条下得很有食欲。
不辞将碗筷都布好了,她洗了个手便坐下尝了尝他手擀出来的青菜面。小油菜和切碎的红辣椒卧在面条里,面汤里泛着淡淡的油花,咸淡适中,面条煮的韧度刚好,嚼着不塌不软,比起面馆里做的手擀面也不差。
“味道不错。”黎殊不吝夸赞,一边吸着面条,一边道,“以后我口述做饭的步骤,你来做。”
不辞虽然听不懂她的赞美,却知道她此时看起来是开心的,便也笑了起来:“好。”
黎殊吃了小半碗下去,喝面汤的时候注意到不辞还未动筷,神色一顿:“你怎么不吃?太辣了吗?”
不辞迎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师父,我姓什么?”
“……”她大抵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默了一瞬,“你姓……”
黎殊刚想说他姓“不”,便听到不辞道:“花妮子说,百家姓里,没有‘不’。”
百家姓自然没有‘不’了,他的名字不过是她随口起的。
“……花妮子是谁?”她的关注点却禁不住偏了偏,看向院子墙头里的小板凳,“你又趴墙头了?”
“邻居。”不辞言简意赅道:“师父,我姓什么?”
尽管不辞看起来心性单纯,比那七、八岁的孩子成熟不到哪里去,遇到什么问题却非常执拗,并且他瞧着就不好骗。
“你没有姓。”黎殊也懒得绕弯子了,直言道,“你没有爹娘,所以你没有姓。”
他问:“不辞,为什么,没有爹娘?”
这一句话,又给黎殊问沉默了。
她总不好告诉他,他是上古魔种,乃天地间的恶念、所化,便是直接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黎殊想了又想,抿唇道:“既然我收你为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便跟我姓黎。”
“黎……”他念着这个姓氏,低声喃喃道,“黎不辞。”
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后,黎不辞就捧起面碗开始吃饭了。他倒是不傻,只在她碗里放了红辣椒,没再往自己碗里放了。
吃过晚饭,黎殊本以为黎不辞会就此消停下来,等她将棉花弹开塞到被褥里,正准备盖被子睡觉,就见黎不辞坐在了她床榻边,一双异色的眼眸幽幽望着她:“师父。”
她现在一听见他叫师父就头疼:“又怎么了?”
“我长大了,我们睡在一间屋子里……”黎不辞问,“师父,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