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林峭竟然在这样的信息素包裹中,安稳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林峭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才被允许出院,饶是如此,国研院还是坚持让他在家养好身体之后再上班,生命科学所和军区合作的科研基地正在筹备,除了偶尔有些文件需要他签字,部分人员组成需要他点头之外,也没什么急着处理的,林主任在硕士毕业之后难得的享起了清闲,而瞿平戎理所应当承担起了养好自家脆皮的任务,除了上班和出任务一刻都不离开家,厨艺花样翻新,几乎可以参加星级评选。
这天周末,林峭在书房看书,瞿平戎去小区超市买食材刚刚回来,没想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瞿平戎看着门外的良辅,面色极为不悦,然而对方手提鲜花水果,还难得的一脸笑眯眯:“林主任在家吗?”
“不在。”瞿平戎冷硬地道。
“这样啊,可是我来之前和林主任通过电话,他说他在家里。”
“他睡着了,不方便见客,良队长来的不巧。”
说完了自己在心里冷哼,竟然还有电话,这俩人有什么好互留电话的?!等会儿就把他拉黑!
“这样啊……”良辅面带犹豫。
“是良队长吗?”
林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他穿着一件ru白羊绒毛衣,外罩灰色针织开衫,看起来虽然比在警局好些,却还是一脸久病未愈的苍白,头发和眼睛便衬得尤其乌黑。
“谁让你乱跑出来的?给我回去,这个不受欢迎的人我来处理,你不许插手。”
林峭掩唇:“咳……”
瞿平戎:……
瞿平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在他身上,拥着人回了房间。
林峭回身用眼神示意良辅,立刻就被某人强硬地把头转了回去,良辅十分自觉地跟在了身后换鞋进门,把水果鲜花放在了桌子上。
瞿平戎给林峭喂了两片维生素又调好客厅温度之后又从厨房端了一盘水果,倒了一杯热茶便上了楼,从头到尾把良辅当做空气。
良辅是个颇有自知之明的人,心知以瞿上校的脾气,没手刃了他都算好的,对此已经十分感激,只冲林峭耸耸肩:“上校今天态度颇好。”
后者随意歪在沙发靠枕上:“请坐。”
落座之后,良辅打量着他满面的病容,不由担心:“你的身体还好么?”
林峭草草重复了几句医嘱,最后“唔”了一声:“不出意外的话,还是要以残血状态服务联盟几十年的。”
良辅笑着摇摇头,将一个橙子拿在手里剥好皮递给林峭:“现在是你的地盘,或许,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吗?”
林峭探身接过:“如果良警官希望在这个悠闲的下午做一次无关痛痒的推理的话,那我洗耳恭听。”
“既然如此,那就要让林主任听听我异想天开的结论了。”
良辅直视着他,薄薄的单眼皮显出几分锋利。
“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贺沅乡就是你杀的,对吧?”
“完整的故事呢?良队长。”林峭小口咬着橙子,清甜的汁水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这个冬日的午后,良辅的声音凛冽清晰:“你去见了应如椿,知道二十年前你母亲为了摆脱和你父亲的婚姻关系,决定注射还在由他主持研发的还在试验阶段的二次分化药剂,而你从应如椿楼下商铺的老人那里得知,在母亲和应如椿会面的当天,你父亲的车就停在对面小巷里,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晚上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第二天你母亲就被发现因为用药过度死在家中,你认为贺沅乡杀害了你母亲,想要复仇却又不希望贺沅乡死后遗产全部被周寻芳母子占有,于是你轻而易举地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你了解到贺沅乡的生意面临严重的资金链问题,股票持续低迷,在这个时候借口希望和贺沅乡共同成立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并且以要求他你确定为遗产继承人为交换,贺沅乡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也许他觉得自己正当壮年,遗嘱什么的以后还有转圜余地,先度过眼前危机比较重要,总之他答应了你的要求,将自己的遗嘱继承人改成了你。”
“确定贺沅乡的遗嘱不会白白便宜周寻芳和贺冰之后,你开始了你的计划,你先是利用自己对庄园的熟悉,避开所有监控在那个弃用多年的捕猎坑中布置好了致死的利器,又在落叶掩盖下放了大量的紫珊蝶信息素,之后在那次家宴过程中,你先是让贺沅乡服用了带有雄性紫珊蝶信息素的致幻药剂,又用拨号程序给贺沅乡打了电话,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被雌蝶信息素吸引,一路从别墅走到树林中,最后跌进了那个致命的深坑。”
“很精彩的推理,良警官。”林峭勾起唇角笑,放下橙子擦擦手,之后喝了一口茶,“继续啊。”
“之所以你会在事发当晚见到那份已经失效的把财产都留给周寻芳和贺冰的遗嘱之后没有揭穿,只是为了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遗嘱shā • rén上,让大家忽视对你的关注,因为你知道第二天会有一场大雨,会把所有的信息素痕迹清洗干净,因为警方虽然会在凶案现场检测信息素残留,但是蝴蝶的信息素和人类是不同的,所以没有办法被警方带去的仪器捕捉到。”
“甚至那天我们在茶楼的谈话,关于应如椿的线索,都是你故意透露给我的对吧。”
良辅深吸一口气,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人:“如果警方能够查到贺沅乡杀害林蘅女士的罪证,你是真的会认罪的对吗?”
林峭垂下眼眸,密密的睫毛在茶水雾气的蒸腾下湿润起来:“良队长已经错过了能够让我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了。”
“是。”
良辅坦率点头:“但是我依旧想知道,你到底是凭借什么确定贺沅乡杀了林蘅,你要知道,警方之所以将林蘅女士的死亡时间确定在上午九点到十二点四十三分点之间,是因为当天早上,林蘅女士出席了早餐,而尸体的发现时间是十二点四十三分,在这个时间内,贺沅乡确实在公司开会,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杀害了林蘅女士。”
冰冷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林峭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良久,他轻轻道:“那要了我母亲命的信息素镇定药物的确是她亲手注射的。”
“你说什么?那难道不就是警方认定的自杀?”良辅语气急迫。
“但是这两支药,是那个男人让她注射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良辅不解。
林峭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墨色藏着高山之巅的冰雪:“这很简单啊,只要一个电话就够了。”
他又喝一口茶,语气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一个恼怒的S级alpha丈夫因为得知妻子想要注射二次分化药剂,宁愿变成beta也要和自己脱离婚姻关系,想要杀了她,应该怎么做呢?”
“这位丈夫只需要把从妻子手中抢到的二次分化药剂换成高浓度的信息素镇定药剂——因为这两种药都是透明的玻璃瓶,根本看不出差别,之后放在房间的某个地方,再从妻子日常注射的信息素镇定药剂盒中抽出相应的两支,等到合适的时机他装模作样地给妻子打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同意和她离婚,如果她愿意,可以现在就注射分化药剂,解除二人的标记,并告诉他药物的放置地点,已经被婚姻折磨得筋疲力竭的妻子会做什么呢?”
林峭洁如白玉的脸上出现一丝微笑:“而在那之后,他只要在警方之前赶到现场,将足以致死的高浓度镇定剂的瓶子换成普通的镇定剂,就算警方时候在尸体中检测的镇定剂浓度很高,因为妻子的确长期注射这种镇定剂,而从现场带回检测的瓶子里的镇定剂浓度是正常的,也会因此认为妻子的确死于用药过度。”
良辅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林蘅死的前一个小时,确实有和贺沅乡的通话记录。
“最重要的是。”似乎觉得有些刺眼,林峭抬手遮住阳光,“在很多年之后,这名丈夫因为经营不善导致公司出现危机,在他和前妻生的长子提出要共同成立公司的时候,三两句话便被套出了自己手里有两只二十年前的分化药剂,希望长子可以研究改进投入市场,为他攫取巨额利润。”
林峭嗤笑:“真是愚蠢至极。”
整洁开阔的客厅里,桌子上的山谷瓶中插着鲜切雪柳,阳光灿烂而冰冷,很久,良辅都没有说话,他抬头看着阳光中飞舞的尘埃,年轻有为的刑警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感到喉咙一阵梗塞,嘴里突然发苦,这苦没有边际,一直到余生似乎都没有散去。
林峭掩唇清咳两声,替他也倒了杯茶:“再告诉你一个好笑的事情,这名丈夫之所以同意把遗产留给长子,是因为图谋长子外公留给他的财产,想要迷惑他,之后徐徐图之罢了。”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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