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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扶着谢泠舟的肩头,脑袋靠在他颈窝,双目半睁半闭,咬着一块帕子。
谢泠舟一手扶着她后背,在寻找究竟是何处让她痛不欲生。
他似乎颇通医理和穴位,总能按到让人失神的穴位,稍稍一按,崔寄梦就会咬紧牙关,后来再也咬不住那一方帕子,语不成句问他:“查好了没……”
“尚未,你积郁过深,气大易伤身,若不疏导,只怕会伤及心肺。”
谢泠舟下颚微收,神色格外端肃,十足的认真,同医馆里细致审慎的大夫没两样,在替她摸索病痛所在之处。
崔寄梦抓紧大表兄前襟,她后悔了,他方才说她文思泉涌时,她回了一句,说自己是被气得心里憋屈,堵得慌!
他把这话放在了心上,成了尽职尽职的大夫,在替她找寻究竟为何会如此。
他一面疏导着她,一面同她讲着漫不着边的道理,气息微乱:“表妹今日因为我吃味,我很高兴,但我今日也因为二皇子和陆公子吃了味,你我算是扯平了,往后我会洁身自好,若非必要,决不多与别的女子多说话,表妹也要记着,远离男人,可以么?”
马车一阵颠簸,崔寄梦揪紧了谢泠舟前襟,脖颈微微后仰,想哭出来,但眼泪一直流出不来,她只觉得心里更堵得慌了,哀求地喊他:“表兄……”
谢泠舟却顿了下来,静静凝着她:"表妹方才还未答应我呢。"
方才那些话,崔寄梦是一个字也未听进去,这会有求于他,才知道要问:“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谢泠舟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略带警告和诱哄意味逐字逐句道:“答应我,离男人远一些,尤其是二皇子。”
崔寄梦用残存的理智判断出这不算什么伤天害理、违背原则的要求,便虚弱地点了头,抓住他停顿下来的手:“我答应你,我离他远点。”
“好,成交。”
谢泠舟堵住她的唇舌,马车一阵颠簸,崔寄梦猛地睁大了眼,又缓缓闭上,手也无力地从他衣襟上松开,垂在身侧,细葱般的指l尖微微颤抖。
她顾不上其他事,但谢泠舟却很细心,拿起那块掉落在她身前的帕子,接住了她汹涌而来的泪水。
半晌后,崔寄梦停下了潮涌的泪,缓缓回过神来,手心被塞入那块沉甸甸的帕子,她猛地一甩手,将那帕子甩开,被沾染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五指屈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谢泠舟垂眸看着地上,马车上铺着一层毛毯,与帕子相接的那一小片地方颜色变得深了些,深色逐渐扩散开来,他眸子微微眯起,眼底也同那被濡暗的地毯一样,暗色慢慢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