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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儿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作势要更衣,避开赵夫人放在肩上的手。
一定是她多心。
谢泠舟同皇帝和几位皇子打完猎,回到殿中时,已近黄昏。
今日狩猎时不慎牵动旧伤,伤口有轻微撕裂,他褪下外衫打算清理伤口,就听云鹰在外通传:“公子,表姑娘来了!”
自从上次被谢老夫人问起时不慎会错意,谢泠舟每次都会先确认,他拉起褪了一半的上衫:“是哪位表姑娘?”
“自然是崔表姑娘!”云鹰声音很兴奋,但压得极低,好似是在协助他们暗度陈仓,“表姑娘说今日公子嘱咐过让她过来找您,问公子可还有事要交代。”
谢泠舟略微抬眸,早些时候他告诉她,晚点来找他,但并未指名让她何时来。没想到他前脚刚回来,她就来了,想必一整日都在惦记此事,乖乖等着他回来。
真是过于乖巧了。
他眼里带了笑意,把刚重新穿上的外袍又褪了下来,继续处理伤处。
崔寄梦进来时,见大表兄正褪下上衫一角,露出半边肩头,精壮的肩头赫然有一道疤,伤口不深,但很长。
她被吓到了,一时忘却了羞赧,蹙眉盯着那伤口:“表兄受伤了?”
说完才察觉到他这会赤着臂膀,她直勾勾盯着实属冒犯,又转过身去,一手遮着眼:“抱、抱歉,我失礼了。”
谢泠舟看着她通红的耳尖,笑得无奈又戏谑:“都背过身去了,为何还要遮眼?”
崔寄梦一只手仍未放下来,应得十足诚恳:“我怕玷……冒、冒犯表兄。”
怕甚?反正都在梦里玷污过那么多次了,谢泠舟笑得不动声色:“无碍,我手臂受了伤不便活动,能劳烦表妹给我上个药么?”
他有求于她,又是受了伤,崔寄梦哪有不应的?抛却别的,上前接过谢泠舟手中瓷瓶,刻意侧着脸不去看他露在外头的肩背。
谢泠舟视线毫不克制地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目光定在那一颗小痣上,无奈地问:“你看都不敢看我,如何上药?”
“好……那我看、我看。”崔寄梦语不成句,低垂着头,目光极度规矩,只看他肩头伤处,别处一寸也不多瞧。
拿着药瓶,都不必刻意使力,她的手自己就在发颤,药顺势从瓶口抖出。
撒完才想起,他们之间虽是表兄妹,但好像不是可以帮忙上药的关系,且这是在殿里,不还有护卫和侍女么?可帮都帮了,中途推辞反倒小家子气。
好在这是药粉,她暗自庆幸,要是药膏,还需用手触碰他,只怕就不妥了。
刚这样想完,却听谢泠舟轻声道:“此药粉撒完,需在伤口边缘揉按方可吸收,有劳表妹了。”
哪有药粉还需要揉入的?
可他都说有劳了,她也不好拒绝,只想快些帮他做完这一切,便硬着头皮伸出指腹替他在伤口边缘轻轻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