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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连连应了,宋窈忙从沈怀璧的怀中退出来。
她对沈怀璧虽然有种莫名的熟稔和依赖感,但他们之间眼下隔了太多的东西,宋窈觉得,她还需要再缓一缓。
沈怀璧也看出了宋窈的不自在,他扶住宋窈,温润道:“再坚持一会儿,等往前再走一段路,我们便走慢一点。”
“好。”宋窈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他们一路疾行至日暮时分,身后没有追兵,见马也累的跑不动了,沈怀璧一行人才暂时停下歇息。
宋窈甫一下马车,便直接吐了个昏天暗地。
沈怀璧立在一旁,一面替她顺着背心,一面将水囊递给她。福伯与随行的几个人,则开始生火找吃的。
昨日邱冬娘离开顾家之后,便去见了沈怀璧,将她与宋窈的对话,悉数告诉了沈怀璧。
而邱冬娘说完没一会儿,盯着宋家的人便来找沈怀璧回话,说宋窈的贴身侍女在街上遇见了宋家的小厮。沈怀璧便知,宋窈这是在联系福伯了。
所以沈怀璧一面命人做好准备,一面在福伯今日偷偷出府时,帮福伯解决了监视他的人,继而从福伯的口中得知,宋窈约他在佛寺后山见面。
从潜回盛京后,沈怀璧便一直在计划带宋窈走。所以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便立刻安排了人在佛寺后山下接应。
待宋窈漱过口之后,沈怀璧扶着她在石头上坐下。
此时天已经黑了,夜色如墨倾倒,稀疏的星子挂在天幕上,时不时闪烁一下。宋窈抱膝恹恹坐在火堆旁,先前的激动委屈消退之后,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怀璧了。
因为她,沈家被顾甑构陷下狱,落了个举家流放的下场。可沈怀璧非但没有怪罪她,反倒自责说,是他没能保护好她,甚至一直在想办法带她离开。
而在这期间,她却在顾家,对着害沈家落难的罪魁祸首顾甑叫夫君。
正在宋窈羞愧不已时,一只大掌温柔贴在她的额头上。
宋窈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沈怀璧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了。他试了试宋窈额头上的温度后,轻声道:“好像没发热,把手递给我。”
宋窈依言照做了。然后她就见沈怀璧将手搭在了她的腕间。
宋窈顿时愣住了:“你竟然会医术?”
“略懂一些。”说完后,沈怀璧抬眸看了宋窈一眼。
宋窈看懂了,她小声道:“我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
这下轮到沈怀璧惊讶了:“并未完全恢复,你就敢跟我走?”
“敢的。”宋窈不敢去看沈怀璧的眼睛,只垂眸盯着自己裙摆上的污渍,如实道,“虽然我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但我‘看见’了很多我们从前的场景。”
沈怀璧闻言,无奈笑了笑:“你啊,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宠溺。
夜风乍起,吹的火苗猛地晃了晃,宋窈的眼泪,一瞬就下来了,她哽咽对沈怀璧道:“对不起。”若非她,沈家不会遭此劫难的。
“窈窈,你没做错什么,你不用向我道歉。”沈怀璧蹲在宋窈面前,明灭的火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温柔替她拭泪,眼里没有半分责怪,只有深深的歉疚心疼,“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