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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牧似乎没料到宋鹤卿直至此刻还想着这个问题,竟感到无比可笑,笑完道:“她是被我害死的。”
宋鹤卿精神一振。
紧接着便又听白牧说:“也是被那底下每一个人害死的。”
“倘若当年我没有领兵御敌,扬州也不会失守,她就不会经历那些可怖之事。倘若当年没有那些流言蜚语,她就不会自弃自恨,活在世上度日如年,最终走上自殇的不归路。”
白牧眼底通红,仿佛是陷入了回忆的泥沼,连带神情也变得凌乱狰狞,极力维持镇定道:“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我带她远走高飞,去了没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每天都在告诉她我有多么不能失去她,我们的孩子有多么需要她,可是她说她真的没办法,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耳朵里就是天下人对她的唾骂,他们说她是淫-妇,破鞋,辱没门楣,说她这辈子已经毁了,那是她人生永远抹不去的脏污,再也别想干净。”
未等宋鹤卿发出声音,白牧一把甩开宋鹤卿,指着楼下人海怒斥:“可笑至极!蠢钝如猪!倘若遭受迫害者沦为可耻,岂非助长加害者之威!泱泱华夏,仁义之乡,滋养出的生灵却是如此不仁不义,不辨是非,难道不该斩尽杀绝,更新换代吗!”
宋鹤卿不停咳嗽,头脑飞转,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反驳的话,终是忍住喉中刀绞之痛,用力喊道:“可他们大部分人根本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这世间千万人,大多如同河水只跟风向而无已身,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是错,他们也不会去细想其中道理,外界说什么干什么,他们便也说什么干什么,如此简单而已。他们并不知自己一句话是否会给他人带来灭顶之灾,他们也远远想不到那些,毕竟河水有何头脑判断可言,河水只会跟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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