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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粥问他:“我们去哪里?”
她其实紧接着下一句话,是问他,是不是去他们一直约定却非常遗憾的没有去的拉斯维加斯。
可惜的事,沈方易去不了了,不仅是拉斯维加斯,任何一个需要护照的地方,他都去不了了。
陈粥知道那场官司后,他被限制出境了,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陷入无尽的赔偿和起诉中。
事实并未有像她那天在槐花树下大声疾呼地那样,所有一切都已经解决了,所有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而她,却奇迹的如他所愿的那样,拿到了国外学校的准入许可了,将要去奔赴一个既定的“更好”的前途,向沈方易说的那样,去过一个刚刚开始的人生。
那意味着从此以后人生山高水远,他们的人生,或许再也没有交集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把把这几天,当成人生的最后几天一样活着。
周围的人唱到“时常感觉你在耳后的呼吸,却未曾感觉你在心口的鼻息”的时候,陈粥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发现红尘滚滚人生往往,她自此后踏上的路上遇到的人,皆不是他;也怕自己又在山间大雾里,对上他倦怠又深情的眼,听他缱绻地唤他一声,于是自己就再也不敢往她所谓的“璀璨前途”上再迈一步。
但她从来都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和沈方易一样,又清醒又沉沦。
清醒他们最终一别,又沉沦离别前的一分一秒。
于是她最后,还是转过脸去迎着他,看着他从光中走来,听着周围的人释怀又伤感地唱着那一场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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