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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牙疼不去医院?”
“我不去。”她摇头摇的坚决,“我害怕看牙。”
“讳疾忌医。”沈方易下了判断,他伸手,虎口将将好卡住她的下巴,大拇指和食指分开,轻轻地扣着她的牙床两侧,“乖,张开我看看。”
陈粥这才张嘴。
沈方易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光聚在一起,她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有些害怕自己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糖,在二十几岁这样的年纪里还跟小朋友一样长了蛀牙。
“阿茵姐走了,或许就是不想连累你的……”
“可我们是家人啊。”阿商抬头看向陈粥的时候,眼里已经全是泪花,“小粥,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家人了。”
是啊,世界上再也没有那样深沉又复杂的感情了。
冬天越来越厚重,一年的岁月时光又一次要接近尾声。
于是陈粥在那片绵长的夜色里问到:“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
“明天?”她哑声。
阿商:“嗯,火车票难买,阿姐也跟我断了联系,就快过年了,我想早点找到他们。”
陈粥点点头。
舞台上的吉他安静地放置在那儿,一束淡蓝色的追光打在那儿。
陈粥佝着脖子想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傻瓜。”阿商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你才要照顾好自己。”
“好好学习,好好毕业,好好工作,以后——”
她难得温柔地笑着说到:“找一个爱你的人,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那晚关于分离的疼痛,是深入到骨髓里的。
阿商最后拒绝了陈粥去火车站送她,她说告别就到今夜为止,醉着说着再见比清醒着要容易许多。
于是陈粥就坐在沈方易洋房顶楼的阳光房里看着天上偶尔略过的几只飞鸟。
她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去,只知道他们惊鸿一瞥地掠过自己的生命,她还来不及看清他们,离别却又再次重演。
要是沈方易在就好了。
他虽然会用那些她觉得古板又无趣的道理,告诉她,生离死别,是人生的必修课,但在她表达不满后,他还是能识趣地来哄她的。
她觉得嘴里寡淡无味,习惯性地从自己的兜里抹出来一颗糖。
她用舌尖抵着那糖,感受那甜味一点点在味蕾上蔓延,驱赶舌根上的苦味,然后她闭上眼,任由阳光浅浅地烘着她,就那样呆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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