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2/3)
“结发为夫妻,阴亲的契约要更加严苛,定下婚约之后,你们命运相连,生死与共。”
“十八岁成年,表示你的体质稳定下来,轻易不会再被阴气反噬。”
“我的意思你懂了吗?”吴大师徐徐说完这一席话,然后温声问。
他的声音条理有序,讲的很明白。
莺时自然懂他话里的意思,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答的唯有沉默。
“原来是这样啊……”她喃喃了一声,心中复杂极了。
“孩子,人鬼殊途,若非必要,我也不愿意这样做,但说到底,还是活着要紧。”对面吴大师再次说。
莺时只觉心里如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头绪,甚至茫茫然不知道该想什么。
“谢谢大师解惑,我,我会好好想想的。再见。”她轻声说,挂断了电话。
日头逐渐西斜,窗边的光影渐渐拉长,莺时出神中不自觉将目光放在那片缓慢移动的光晕中。
原来,她能活着,都是因为他啊。
并不仅仅只是她印象中的庇护。
对方做的更多。
电话那边,吴大师挂断了电话,注视着窗前的黑衣身影,身边弟子正警惕的看着。
“如您所愿。”他微笑着说。
黑影看了吴大师和他徒弟一眼,转眼间化作青烟消散。
屋内安静下来,徒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师傅,您……”他欲言又止,刚才的对话他的听到了,那可是阴亲,他入门的时候师长就耳提面令的说过,人鬼殊途,生死有界,不能相容。
他没想到,自家师傅竟然跟人结过阴亲。
“你知道刚才那个存在是谁吗?”吴大师问。
弟子摇头,不解的问,“师傅您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虽然那个厉鬼很强,但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宁水村的那位。”
“什么?”弟子惊了。
徽县宁水村,那是玄学界的禁忌,他自然知道。
出处早已经无法考据,但每个门派都有记载,徽县宁水村封印着一个强大的厉鬼,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书中记载【非人力能敌。】
在玄学界繁荣昌盛的以前都是如此,更何况如今末法时代,玄学界凋敝。
“所以,所以是他结阴亲?他为什么要结阴亲?”弟子终于反应过来,诧异的问。
“我不知道。”吴大师说。
实际上,这个问题十几年前玄学界的人也不解过,但没有答案。唯独能知道的是,那个封印已经不结实了。所以,上面在知道这件事后,拍板决定了这件事。
所有人都怀抱着万一的想法。
万一……
莺时能安抚住这个强大的厉鬼,能牵绊住他。
因为这件事,吴大师做了唯一一件违背良心的事。
实际上他现在仍在后悔,不确定当年答应做这件事是好是坏,但事到如今,已经
容不得他回头了。
只能走下去。
叫了弟子出去,吴大师打出去了一通电话。
莺时出神了许久,最后笑了笑,放弃了再思考下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笔账,剪不断,理还乱,她根本算不清楚。
莺时从来都不喜欢为难自己。
莺时起身下楼,神色安静,不露丝毫踪迹,和苏兰成一起看了一下午往期的回放,度过了平和的一下午。
晚上吃过饭,又看了一会儿,她上楼洗漱。
等洗漱完,莺时看着隔间的门,有些迟疑。
鬼怪一下午都没有出现,她总有些不安心,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你知道它在哪里,但是没办法拆除,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发。
想了想,莺时到底进了隔间,点燃线香,一如从前般认认真真的敬上。
阴冷的感觉再次浮现。
莺时清楚,这意味着对方出现了,就在她周围。
但对方一直没有说话。
莺时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室内一片宁静,隐隐约约间呈现出一种僵持的感觉。
莺时眨了眨眼,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鬼怪素来是随心所欲的存在,怎么会有所谓的僵持感。
虽说如此,但她还是不安。
莺时顿了顿,低声道了一声晚安,转身准备出去。
一步,两步。
屋内的灯光开始闪烁,无形的怒气弥漫。
莺时的脚步放慢,但屋内依然很安静,没有预想中的说话声。
终于,她走到了门口,伸手搭上了门把手。
灯光跳动一下,忽然熄灭。
阴冷的怀抱从背后覆了过来,冷意越发的深重,仿佛比之前更加用力一般。
“你就这样走了?”祂意味不明的说。
不然呢?
莺时心中反问。
好在她情商还没有低到这种地步,迟疑了一下,莺时说,“你还在为上午的事情生气?”
“你觉得呢?”祂问,扶着莺时转过身。
这件隔间里没有窗户,灯光熄灭之后,只能看见明灭的几点红光。
那是她刚才点燃的线香。
莺时抬眼,勉强将眼前的黑色人影和这一室的黑暗分割开来。
“我很抱歉,我不该那么想你。”莺时老老实实的道歉,问,“或者你需要我怎么补偿你?”
真是小心眼啊,她又忍不住腹诽。
黑暗中,祂将莺时的反应清晰的收入眼底,抬手抚摸着她的脸。
“你说呢?”祂再一次把问题抛回给了莺时。
冰凉的触感在脸颊上滑动,莺时背靠在门板上,黑影扑面而来,她想往后退,但身后已经没有了地方,她只得等在这里,看着黑影越靠越近,知道她感受到冰凉的触感。
在额头,在鼻尖。
这应该是种四目相对的姿势,无比的亲昵,虽然看不到,但是莺时能想象的到。
“我不知道。”莺时说。
该怎么补偿一个鬼怪?
莺时有点茫然。
“不,你知道的。”祂笃定的说,忽然短促的笑了笑。
“我的夫人,该怎么哄哄我呢?”祂暗示的几近明示。
莺时呼吸微滞。
“为什么是我?”她问,担心说的不够清楚,又加一句,“你为什么要和我结阴亲呢?”
莺时想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想明白,包括这个问题。
和她结阴亲,庇佑她,然后恰到好处的解决她身体内的阴气。
为什
么要这么做?
“想这么做就做了。”祂回答的漫不经心。
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任性。
莺时忍不住皱眉。
祂低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揉开她眉心的皱痕,然后顺着她细长的眉一直到眉尾。
他的动作轻而缓,然后停留在眉尾,迟迟没有离开。
莺时解读过太多的肢体语言,只是想象,脑中就莫名浮现了缱绻二字。
“但我现在,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祂说,指尖下滑,轻轻捧住莺时的脸。
“不然,我上哪儿再找一位这样迷人而可爱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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