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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安静,以至于蒲荣根本无法判断他是否还在房间里。蒲荣试探着喊了一声:“谢阳洲?”
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从裹紧的毯子里伸出手来,凭着自己的记忆,伸手摸索着床头柜。
谢阳洲的眼睛跟随着蒲荣的手动,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瓶瓶罐罐和铝箔纸做的胶囊板,扎得他心里一阵一阵地痛。
他忽地伸出手,摁住了蒲荣伸向床头柜的手。
蒲荣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回一缩,被谢阳洲按住的手惊恐地瑟缩了几下。陷入黑暗之后,他无法再通过眼睛感知周围的事物,因而格外地缺乏安全感、又易受惊。
反应过来是谢阳洲在握着他的手之后,他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按捺下身体的颤抖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他又试着把手往回抽了几下,没抽走。
谢阳洲把手握得更紧,语气复杂地问他:“你眼睛怎么了?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蒲荣沉默以对。
谢阳洲伸手要把他扶起来,“走,去医院,这个耽误不得……”
蒲荣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一边挣动着一边急匆匆拒绝,“不用,不用……”
谢阳洲急火攻心,几乎是有些强硬地使了些力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蒲荣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态度却也强硬,“我说过了,不用去。”他的神色忽而敛了下来,看不出喜怒。“没有去的必要。”
谢阳洲似乎从蒲荣忽而低下来的语气里品出了什么。
于是他明白过来,自己猜对了。蒲荣的失明应该只是暂时的,这种症状应该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时不时都会发生。就算是去医院,也没什么作用。
谢阳洲只好作罢,问清了蒲荣的需求以后,给他倒了一杯水,又帮他把药拆出来放在手心里。
他看着蒲荣摸索着吃药的样子,心中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像是在观赏着一件脆弱的、丝毫不会与他交流反馈的神像,神却并不会垂眸看他。
他的心头忽然被一种荒谬的想法所占据:黑暗的视域中,他并不存在于蒲荣所处的世界。时隔三年,那种即将彻底失去眼前这个人的恐慌敢再次将他彻底击垮。
谢阳洲有些慌张地抓住蒲荣的手,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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