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4)
萧衍微挑着眼看他,扬起的眼尾透着捉摸不透的坏意:“我想他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我把他的耳朵割下来扔到了油锅里,他立马就愿意了,还很听话。”
“你说这叫什么?”
“手段了得。”晏顷迟评价道。
“这叫自讨苦吃,他要是早点听话不就好了。”萧衍以余光睨着他。
晏顷迟佯作明白的意思,稍稍颔首,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当你在说故事给我听,原来是在含沙射影。”
“谁知道呢。”萧衍说道,“我只是顺带一说罢了,随你怎么想。”
屋外墨色的屋瓦上,还立着两道身影。晨光微现,被剑气震到的瓦片残缺不全,深色的碎石砂砾滚落下去,在将要触地的瞬间又被剑锋削成了齑粉,没让屋里的人察觉到。
“痛不痛?”屋内,晏顷迟看着萧衍面上的伤痕。
萧衍把那张假皮扔掉了,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上次划开的伤痕还未褪去,留在脸上,横穿了半张脸,似是密布裂纹的瓷器。
“不疼。”萧衍无所谓的踢开了那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这东西闷得慌,闷得我难受。”
“怎么能不痛?”晏顷迟抬指摸了摸他的眉眼,心疼的说道,“一百多年,你就将自己糟蹋成这样?你总是念着师父,难道谢怀霜瞧着你这样不会心疼?”
“师父不知道。”萧衍替谢怀霜辩解,“这些事他也不需要知道。”
“那你的沈闲呢?”晏顷迟指腹抚过的地方,灵气透入,一点点磨平了凹凸的疤痕,让原本蜿蜒的碎纹在无声间被缓缓修复缝合。
萧衍正欲说什么,便又听到他说:“阿衍,我认真问你一回,无论答案是什么样的,我都认了。”
“嗯?”
“你喜欢过沈闲吗?”晏顷迟的声音又轻又沉。
萧衍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微微滞住,他莫名别过脸去,不再看晏顷迟,窗户缝里吹进来的风,吹着他的身,凉飕飕的,他这才惊觉自己身上起了薄汗。
他矛盾又难解,是世人口中得而诛之的恶鬼,形容他的无非是阴鸷、暴戾,桀骜诸此种种。可他现在落在晏顷迟的眼里,却始终有着少年时的影子。
这些不过皆是掩饰脆弱的伪装。
晏顷迟所抚过的地方,都曾是伤痕累累的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早被磨平,被修复,可伤痛的滋味却深深烙在心底,不会随着时间逝去,反倒一层层沉淀下去,不可磨灭。
晏顷迟在等他的答复,可等了许久萧衍也没说话,时辰在摆钟的滴答声里一秒一秒的逝去,外面的夜不太宁静,好似有什么的动静,响个不停,响个不休。
萧衍还是没有说话。晏顷迟在这长久的等待里,久到心里不安,久到他不知所措,想将这个话题不露声色的抹去。
萧衍在这沉默间,蜷缩起手指,要辩解的话到了唇边反而没了说出的欲望。
过了半晌,他终是说道:“没有。从来没有。”
晏顷迟如释重负。他不自禁缓了口气,低头,恍然发觉掌心里浸满了汗,指节白着,手指也捏的酸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