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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柏方鸣从来没有向叶惟坦露过脆弱的一面。
但是,但是……
叶惟抓住了那个从刚才起就让他非常在意的点。
但是关溪知道。
关溪凭什么知道?
叶惟思绪闪乱地愣在那里,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在这个间隙,柏方鸣用力把叶惟推开,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柏方鸣努力挺直脊背,也努力让自己的步履保持在正常幅度,不让叶惟看出异常。
但叶惟看着柏方鸣的背影,终于有一个念头后知后觉地爬上来——
柏方鸣刚才的不舒服是真的,他发烧了。
卫生间的门被重重关上,随后传来水流的哗哗声,过了一小会,水声中开始夹杂起柏方鸣断断续续的轻呕声。
叶惟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徘徊,很想敲门问问柏方鸣的情况,但又怕柏方鸣没力气也不想回答他。
叶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拿出手机想百度,手指却顿了顿,转而习惯性地拨号给了高越。
“他好像吐了,还发烧,我现在下楼去给他买药吗?买什么药?”
叶惟蹲在门口小声地,认真地向高越询问,手机却突然被人夺走了。
柏方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还听见了叶惟刚刚说的话,他皱着眉头掐断通话,把手机扔还到叶惟怀里,转身就往卧室的方向走,“能别什么事都往外说吗?”
“不是,跟高越说怎么能叫往外说呢?”叶惟一边辩解一边站起身,追上柏方鸣,“你这儿有温度计吗?”
“没有。”
“那,那我下楼去给你买温度计和退烧药,你想吃点什么?”
柏方鸣躺在床上,闭起眼睛背过身去,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他胡乱挥了两下手,意思是随便你。
叶惟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柏方鸣,感觉他和柏方鸣之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以前叶惟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听话,就能把柏方鸣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偶尔还能适当地得寸进尺一下,柏方鸣纵着他,从没因为这些事情真的生过气。
但是现在柏方鸣亲口说,他没义务再顾及自己的感受。
哦。
原来自己以前对他来说只是义务。
叶惟走了神,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关溪。
离酒店不远处就有药房。
叶惟买了退烧药再回来时,柏方鸣弓着身子一动没动,似乎已经陷入了浅眠。
叶惟倒了杯温水,犹豫再犹豫,还是把柏方鸣叫醒了,“柏方鸣,起来吃点药再睡。”
柏方鸣转过身来,伸出一只胳膊,查看了叶惟买的退烧药包装。柏方鸣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还是刚才那件衬衫,袖口的纽扣被解开,能看得清小臂上一小截凸起的青筋。
确定叶惟没有买错药后,柏方鸣支撑着自己半坐起身体,掰开两粒药,和着水吞了。
叶惟蹲在床边,这样能离柏方鸣更近一些。他看着柏方鸣把药吃下去,竟然觉得这场面莫名地生出一丝温馨,如果以后能这样看着柏方鸣就好了,叶惟这样想着,又克制不住地想要问柏方鸣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