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2)
庄沭也只是点点头,垂眼冲着黎雪灵位不好意思地笑笑,几步走到贺正身侧,站定。
贺正抬手,准确无误捉住他的指尖,攀上去,紧紧握住。
“忘了介绍。”他脸上永远是深沉冷漠的,“庄沭,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本文正式驶入终点的快车道,谢谢大家一直陪伴。
第68章
“忘了介绍。”他脸上永远是深沉冷漠的,“庄沭,我的爱人。”
贺忠义快八十的人,去年脑梗还在治疗,嘴有点歪,嘴角时不时抽动。
他太老了,脸如枯树皮,瘦下来后,层层叠叠的皱纹压垮五官,垮塌眼皮瞳孔是浑浊的,嘴角顺着皱纹的方向垂下,岁月正将他慢慢拖入泥土。
不同的是,他的躯体表达是强硬的,即便坐着轮椅,也不会依靠,正襟危坐,手臂自然弯曲,干瘪手指攥着金属手杖头,青筋爆起。
他的身体里,依旧流着强势、蔑视的血液,从未改变。
“哼。”贺忠义不屑,阴阳怪气,“你是娶了个好的,有本事,有手段,就不知道,以后这些脑子和手段,还要用在谁身上。”
这种挑拨很低端,平常人只会骂句有病,但上位者敏锐、多疑,越是相近越是忌讳、防范。
世间真爱,经不起雨打风吹,经不起人性考验,经不起细细思量。
最纯净、最浓烈的感情往往最难长久。
贺正握着庄沭的手紧了紧,放松呼吸,有种认命的快意:“我愿意。”
他没有反驳,也不需要反驳,有一万种以后,那就有一万种在一起的理由,甘之如饴。
母亲早逝,父亲无能,祖父像压在头顶的天空,贺正唯一正面的情感来源,就是贺东与黎雪。
大哥去世后,去爱一个人,是他羞于启齿的渴望,二十岁的少年,早早死在心底。
直到遇见庄沭,才真切感受到,因为太过沉重,所以克制,因为想要拥有,所以卑微。
原来,他也想要一份爱,想要被好好对待。
庄沭笑着仰头看贺正,他嘴角紧抿,居然有点紧张?
好想上去偷亲一口薄唇,做只妖精,破了他的法相,毁了他的坚毅,在森严宝殿里,恣意妄为!
庄沭闭眼叹气,算了,现在气死他们就不好玩儿了。
“谁打我先生的主意,我的手段就用在谁身上,现在是,以后也是。”他笑得很开心。
周围人又气又怕,这俨然就是第二个黎雪,让他们不得不回忆起,贺东是如何手起刀落,用一道道融资,不断稀释他们的股权。
滔天恨意让他们面目狰狞,如白日见鬼。
贺忠义道行深,耷拉着眼皮,不辩喜怒,手杖敲击地面:“好,好样的,贺正,你比你大哥厉害,你找了个有脑子的。”
他层层递进地挑拨,用庄沭侮辱黎雪。
他好似句句在说废话,句句平静如水,却句句直戳贺正心底的软弱、恐惧、悲伤,挑动他最脆弱的地方。
这世上伤你最深的人,往往是与你血脉相连的那个人。
他知道你哪里最痛,哪里最不堪一击。
贺正聪明地选择回避,从他决定返回与庄沭一起,结束这一切时,就决定面对所有。
“别上当,别理他。”庄沭牵着他的手,碰他,小声叨咕。
贺正没低头,浅浅笑了:“陶微,东西给我。”
陶微立刻递上,记录贺家老小龌龊的资料夹。
贺正随手翻开,突然愣了下。
庄沭心里一声糟糕,刚刚他在上面画了好多王八、猪头和粑粑。
不会吧?不会要把这玩意儿,交给老头儿吧?
他低头,爪子轻掩额头,有点小小的丢人。
“二叔,拿给老爷子看看吧。”贺正脸色瞬间柔和下来,垂目看一眼小狐狸,“画的挺好的。”
他那表情就是硬夸,直白点讲:你画个粑粑我都觉得好看,我可以给你开画展!
这下更尴尬了,庄沭不敢看他,轻轻嘤~一声。
贺炳天皱眉叹气,心不甘情不愿,把资料册交到贺忠义手中:“阿正啊,这么大的一个家,难免有些不如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吧。”
贺忠义拿起放大镜,装作从来不知道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居然认真在看。
“混账!”他看到一半,就把资料夹重重摔在地上,“贺炳义呢?!”
老五贺炳成满面愁容:“刚被姑娘揍的……摔楼梯底下,腿好像折了。”
贺忠义惊得眼睛大了一圈,缓口气又问:“贺全这个兔崽子呢?!”
“他老婆拿刀,要剁了他命根子,报警了,警察调节呢。”贺炳成那脸,跟便秘一样,十二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