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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他也坚持着,战栗着,不停地唤着北百川的名字。
嘶哑不清的声音,黏在他的嗓子里。口鼻腔里火烧火燎,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在嘴里开一枪。
可他还是要唤。百川。百川。百川。
这名字像是赎罪的祷告文,每念一遍,他的心就得救一分。
北百川一声声答应着他。
是我。是我。是我。他的喉咙就像是封闭不严的老窗户,被寒风吹得呜呜作响。
从牢房到浴室的距离好像有几公里。北百川又像是跑了一个世纪。
刚到门口,还不等他松口气,就见赤鹫手一垂,头一仰,没了声音。
身后的黑色走廊上拖着长长的红线,水泥像是被划开了口,露出了血肉。
北百川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脚踹开了浴室的玻璃门。拧开最近的水龙头,用温水冲洗他的身体。顺着鼻梁挤捏出带血的鼻水,从腰间抽出矿泉水瓶,清洗他的口腔。而后拍了拍赤鹫的脸:“鹫哥!鹫哥!”
毫无反应。
北百川把头埋在赤鹫的胸前仔细地听。有心跳。
又一手托他下巴,一手压他额头。把右耳贴上他唇边。没呼吸。
北百川捏住赤鹫的鼻腔,嘴盖着嘴,渡了一口气。看到他胸腔有微微的隆起。
他接着给赤鹫做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来来回回做了三次,赤鹫呕出了一滩黄红的黏液,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北百川赶忙用湿毛巾捂住他的眼睛:“先别睁眼,还没洗干净。”
赤鹫哆嗦着手胡乱摸索,要攀北百川的脖颈。
北百川盘腿坐在地面,将他抱起来搂进怀里。花洒喷出的温水啪啦啦地,拍在头顶,身上,瓷砖地,像是滚烫的暴雨。
两人在热蒸气里紧紧相依,北百川抱着他,脊背弯得低低的,胸膛像是要折叠到膝盖上去。
赤鹫不住地去摸他的脸庞,脖颈,手臂。打湿的衣料下凹凸不平。
“···受伤了?”
“没有。”北百川抓住赤鹫的手,“别担心我。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