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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霎,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这颗痣长到了自己心底里,像一颗种子,悄悄地种在了他心里最空落落的一处。
不过,彼时的陆悯行并没有预料到在未来,这种感觉将会给他带来从未承受过的、堕入地狱般的煎熬和折磨,只是继续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双好看的杏眼泪眼涟涟,睫毛又密又长,微微地抖着,像是蝴蝶脆弱的羽翼,眼尾泛着红,眼睛也有点肿。鼻子小巧挺拔,冻得发红,应该是刚哭过。紧咬着下唇,窝在地上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其实丁凘都不用求他,陆悯行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找到了有趣的猎物。
这只突然闯进来的兔子,就好像在他的脑袋里放了一把火,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对男人也能有反应。
丁凘紧攥着男人的裤脚,车窗还是被打开了,豆大的泪晶莹剔透顺着脸庞缓缓滑落,完了,自己又要落入那个魔鬼的手里了。
自己死定了,覃裴炎不会再给自己一次逃出去的机会了。
车窗打开,却是一个陌生的好看的金发男人。
沈舒拉不开这边的车门,只能敲了敲陆悯行的车窗。
“你能不能把两边车门都打”沈舒说到一半,看见正跪在陆悯行脚边的男人,顿时心领神会,“…噢噢噢,原来你喜欢这款,是吧?”
“知道了就滚吧。”陆悯行说着缓缓升上车窗。
“那我怎么办啊?你是不是不去了?喂!陆悯行!!”
沈舒的两句话都被车窗隔在了外面。
迈巴赫消失在飞雪之后,只剩了两个尾灯。
丁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那一时刻,他还以为自己又要被送出去了。
陆悯行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到上面。
丁凘双手交缠,看着陆悯行,莫名有些紧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声道,“谢谢你。”
陆悯行道,“没事,地上凉,车座是热的。”
他打量着兔子,只穿了一件大衣,手腕和脖子还有勒痕,联系到红肿的左脸,陆悯行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兔子的来历。
在‘钱柜’这种地方,不是来买的,就是来卖的。
估计是客人下手狠了,兔子逃了出来。
丁凘背靠着车门,挪到了座位上。屁股底下传来的温热直透心扉,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手脚冰凉,正想抱着腿,把脚也放上来,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覃裴炎给自己穿的白丝袜,一路奔跑已经很脏了。
他又羞又难堪,把脚又放了下去,生怕给这个白色的座椅蹭脏,努力往车里角落里藏着。
男人突然轻握住自己的脚腕,抬了起来。
丁凘不知道男人要干什么,吓得往后一躲。
陆悯行捉住他向后撤去的脚腕拉过来,放到座位上,道,“没事,这是皮质的座椅,耐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