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页(2/2)
“那就聊聊画展吧。”
齐奕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拒绝,流水账写报告似的把从进入美术馆之后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内容无非就是看了哪些画作。
季辛群依旧左手支着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然后是《羚羊》,这副画所出乎意料的是,它是用抽象派的画法,不同于其它对于以动物为主体的画使用形象表达……”
“抽象和形象?”季辛群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微微坐直了身体。
齐奕心里咯噔一下,在他的记忆里,只要季辛群对什么人或者事突然来了兴趣,接下来的事都会不大愉快。
“怎么了吗?”
“抽象和形象,在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解释。我有一个朋友跟我聊过一个关于它们二者之间的问题:抽象是从形象中提取,还是形象是从抽象中凝聚?”季辛群的嘴角微微勾起,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去接季辛群引导性这么强的话。
季辛群语气里带上几分遗憾:“那好吧。我当时是这么回答的:这个问题,就好比夔安爱的是我这张皮,还是因为我这张皮才爱我。”
“……净是歪理。”齐奕撑着桌子猛地站起身:“你要是是来跟我聊这个的,我就先走了,我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没兴趣。”
“怎么这么敏感啊,又不是在说景初渝对你的感情,你急什么。坐。”季辛群右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颔首示意对方坐下。
齐奕身体紧绷着,没动。季辛群便也不再管他,继续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答案,那我就换个歪理?它就好比,景初渝的死是因为你动了手,还是,你动手是因为他要死了。”
齐奕的声音从他早已哭成嘶哑的喉咙里低吼出来:“……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齐奕,跟一个局子里的朋友聊天,不就等同于自首吗,”季辛群只是笑:“给你提个醒,下次注意。”
齐奕死死地盯着他,良久,才慢慢松开紧攥着的拳头,跌回了椅子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啊,”季辛群不怀好意地笑笑:“在接到你报案景初渝死了的时候,就知道了。”
在被说破后,齐奕反而冷静了下来,状似无所谓道:“那你还跟我废话那么多时间干嘛,把我送上法庭啊。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毫无依据随口一说,你们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实践中就这么办的?”
季辛群从衣兜里摸出一个装着烟丝和一个装着白色零件的密封袋,甩到桌上,讥笑道:“怎么偏要我把证据甩你脸上呢,不嫌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