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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辰安慢悠悠地回到家里,开灯关门,换鞋的时候看到鞋柜顶层最显眼的位置放着的两双球鞋。
他将鞋子拿出来打量了片刻,最后将它们扔在了地上。
他走近客厅、房间、浴室,将那些能看到的早不该存在的东西一一抛出来,堆在了角落里。
做完这些,他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心想,家里确实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只是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并没有孟辰安想象中的那么好清理。
每当他以为是最后的了,却总能在某天某个旮旯里有新的发现。
那个人留下的轨迹和影响像是在孟辰安身躯里连皮带肉地存在,想要彻底剥离,自己先要好好痛上一痛,不自伤得鲜血淋漓是绝不可能完成的。
这天周末,谢承洲来接人去拍结婚照。
按照男人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带着专业团队去国外拍摄的,但孟辰安对此兴致缺缺。
两人都是大忙人,他也不是对结婚抱有无限期待的女孩,心心念念想要一个梦中的盛大婚礼,这些虚的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并不想把近期的时间大把地浪费在这些琐事上面。
好在谢承洲最后也让了步,打算就抽个周末的一天时间在本市的某个摄影基地拍摄。
谢承洲来的时候,孟辰安正在打包那些拾掇出来的东西,见他在忙,又认出这些物品归属于何人后,男人便坐在一旁看他忙活。
等弄完,孟辰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
他毕竟不是物主,随意处置的话从道德和法律层面上来说都是不对的。
一段感情的放下岂能如同扔垃圾一样容易?况且这些东西还不能当成垃圾随意丢弃。
真是到最后都如此麻烦。
孟辰安咬着牙,站在这堆物品前感到格外头疼。
谢承洲一直盯着他,见他犯了难,知道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他走到孟辰安身旁,搂住他肩膀,“东西要是没地方搁,我让人来拿。”怕人误会,谢承洲又补充了一句,“他那套公寓空着,之前安排了人定期打理,就放那边吧。”
这样也好,起码也算一定意义上的物归原主了。
孟辰安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解决了难题,两人出门前往摄影基地。
也许上天喜欢和人开玩笑,全国类似风格的摄影基地可能都是请同个团队设计规划的吧,整体上都大同小异。
孟辰安一踏进这里就被这边欧洲小镇的风格弄得失了神,等换完衣服出来,跟着谢承洲自带的团队来到取景地,他发现记忆中有过类似的街景和电话亭。
那些被刻意丢弃在心背后的记忆再次亮出锋利的刃,一刀又一刀地割在他身上,不到血肉模糊不罢休。
孟辰安脸色白了稍许,对结婚的各项细节从未发表过想法的他,第一次开口,他连一眼都不想去看那座除了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电话亭,有些不自然地问摄影师:“这边的景差点意思,我想要些不一样的。”